他错愣的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一眼,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
又拨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结果,大轩烦躁的扒拉了一下后脑勺。
再抬头,林纾已经进了急诊室。
他深呼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道。
“还能一个人上医院挂号,应该还好吧!”
毕竟,一个女人,如果真生病了,哪里还能这么冷静,不慌不忙的来看医生?
可他不知道,能做到的人,是因为没有可以依靠的资本。
在偌大的世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只因知道没有人关心自己的死活,所以只好逼着自己坚强;只因求生的本能支配着行动。
第27章
输液室的椅子很冷。
三排蓝色座位稀稀拉拉坐了四五个人,都是深夜过来吊水的,不同的是,病人身边都有人照顾,相比之下,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林纾显得有些孤苦伶仃了。
医生问诊后,给林纾开了两天的药。开处方时,问她要不要吊一瓶葡萄糖。
林纾当然是拒绝。已经有了一瓶消炎药,还有双黄连,再打一瓶糖水估计得挂到早上。这里里酒店还有些远,万一赶不上一早的课,就真的是糟心了。
结果那年过半百的秃顶胖医生像是知道她心思似的,用镜片如酱油瓶底厚下的小眼睛从头到脚将林纾打量了一遍,皱着眉问:“年轻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今天一天没吃东西吧?”
头昏脑胀的林纾:“……”。
“那就更要开一瓶了,补充能量。”说完和善的把单子递还给她,“去拿药吧。”
然后目送着林纾头重脚轻的走出去,暗自叹了口气,心想也没见有个人陪同照看一下,这个时间独自一人来医院挂水的女人,真是不常见,这哪家姑娘哟,标标致致的,家里人也不心疼?
林纾把输液速度调快了一点,估算着吊完一瓶水要用的时间,拿出手机准备定个闹钟,万一睡着了还能及时喊护士换药。
锁屏页面亮起,满屏都是未接电话提醒,全部来自大轩。
林纾忍着头疼,想了一会,知道大轩是发现她不见了。
输液室静悄悄的,其他人都闭着眼睛靠自椅背上休息。手机信号显示不太好,于是林纾给大轩发了条短信。
“大轩,我有些发烧,在医院吊水。没多大事。”
实际情况是,烧到了39.8度。那胖医生都不知道林纾自己是怎么保持清醒来的医院。
等了半天不见大轩回复,林纾便懒得管了。
他应该还没有跟靳野汇报,不然她的电话估计早被打爆了。
坐在椅子上,很难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入睡。林纾来来回回动了好几次都睡不着后,就逼着自己闭目养神。
前方玻璃窗口散发出幽暗的白光,只照亮前排一小片区域。
拐角处,一前一后走来了两个衣着统一的男人,步履匆匆。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面色铁青,嘴角抿得如刀锋。后面迈着大步跟着的男人,则满脸的紧张不安,仿佛做错了事。
前面的那个男人,在看到后面一排椅子上垂着头一动不动的身影,脚步蓦地停下。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道身影,生怕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似的——本就单薄的身躯,缩成一团。明暗交替间,垂下来的碎发遮住了她的脸庞。输液的那只手老实的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抓着手机,腿上盖着她特意带着的外套。
林纾这副完全不需要别人,生病了都能想得如此周到的样子,靳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颗心像是一张被揉成一团又展开磨平的纸。
飞机落地,他手机开机,入目就是林纾挂急诊的消息。说不心急是假的。她才离开自己眼皮底下四天,就生病,能放得了心?
大轩隔着半米在后面静静地站着,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靳野的神色。在看到林纾完好无损的坐在那儿的一刻,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到靳野在机场的电话,大轩一路提心吊胆接靳野来医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他没有料到,不过是一个女人发烧入院,就能让他们大哥专程坐飞机赶过来,且第一次因为私事对他大动肝火,脸色冷得如寒冬。
如今,他不得不重新估量不远处那个女人在靳野心中的重要程度。
在一群他见过的女人中,林纾并不是最美的那一个,但绝对是不断挑战他认知的那一个。
他不过是下午那会,见林纾没有如前两天一样出来买咖啡,跟靳野说了一声。
而靳野就是能未卜先知一般。
男人放轻脚步走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身边。
戴着耳机的林纾并没有听到脚步声,隐约感觉到前方变暗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然后就撞见了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牢牢地看着她。
一双她熟悉的眼睛,在深夜里她曾经盼望过它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现在梦想成真了。靳野穿着黑色的外套,单腿蹲在她前面,身上还带着寒气。
林纾难得的呆滞,张开嘴以为自己烧糊涂了,出现了幻觉,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的人还在。
“你…你怎么过来了?”林纾吃惊的问。
就算是大轩在她上医院那一刻打电话通知他,也不可能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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