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野把大魔鬼的钥匙朝大轩一丢,说了句“开回酒吧”,然后连笼带猫一把拎起,步履潇洒地往轿车走去,钻进车里前还回头喊道:“林纾,过来!”
……
坐在车里的林纾,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先是震惊靳野今天走的人设,然后才注意到她一天24小时除了上厕所睡觉,基本上都在他视线当中这个事实。
林纾极度憋屈,泄愤似的用脚狠狠地踩了一下副驾驶室里头的烟蒂。
靳野打着方向盘瞥了一眼,语气轻飘,“你又不是不会抽烟,跟个烟蒂过不去做什么?”
林纾:“……”
好气,但是不能发火,靳野这老流氓在发现车里脏得不成样子后,怕她嫌弃,还把外套一脱丢在了副驾座位,“坐我衣服上。”
现在他就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还有那大花臂,骚得不行。冷空气过境,滨城气温降了大半,今天只有十二三度,她穿着长袖厚外套都觉得有些冷,男人还跟怕热似的,开了半扇窗。
她以为从湛阳回来后,就没有人跟着她了。
不是说有胡志辉最近的行踪了吗?林纾第一次如此渴望一个罪犯能把牢底坐穿,毕竟她身为一位刑事律师的工作是如何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自己辩护人争取到最少的量刑。
带假酒打完疫苗后,靳野把它送回了填海造路。
两人在包间吃饭时,靳野抽着烟问她,“今晚上江边的会所有一场歌舞秀,想去吗?”
林纾夹了一筷子芦笋炒肉,眯了眯眼,思考了片刻,点头:“好啊。”
说完,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搭配,犹豫道:“我穿成这样,是不是不合适?”
靳野一顿,又露出极其危险的眼神,“怎么?还想换条超短裙?小吊带?在我眼皮子底下浪?”
林纾:“……”
靳野把烟摁在烟灰缸里,“林纾,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不怕死就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把腿都给你打折!”
从小到大没有接受过棍棒教育的林纾,显然不知如何反应。
山河远阔,烟波浩渺。林纾跟着靳野一同下车,门童把辉腾开走,她站在靳野身边,回握住男人粗粝的手,看向了远处灯光在水面跳舞的建筑。
水雾缭绕,穿过长长的栈道,林纾睫毛染上了一层湿意。在一个日历里平平无奇的日子,林纾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名叫“靳野的潘多拉魔盒”,耳边隐约可闻动感的节拍声。
如果知道今夜之后迎接他们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轨迹,她还会选择踏入这片金碧辉煌灯火透亮的土地吗?
林纾家庭条件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属于中等偏上的阶级,平日吃穿不愁,有点闲钱来投资。在她二十三年的人生经历中,以贵宾身份出入私人会所的经历,这还是第一次。
以前顶多跟着偷拿了她爸卡的杨静雯玩过两次,消费水平实在不是她们学生能负担得起的,门票都要好几千。
况且,滨城从来不缺有钱人。
侍者将门推开,铺天盖地的喧嚣声席卷而来。人声鼎沸,纸醉金迷。歌舞秀还没开始,搭建夸张的玻璃T型,几个dj兴致高昂地摇头晃脑,电音一波一波地冲撞着耳膜,底下舞池里,一群青年男男女女,疯狂的摆动着躁动不安的身体,宣泄着激情。
布满黑色钢架的射灯三百六十度扫射着,艳丽的颜色交织变化,彰显着人间的极乐世界。
靳野让经理把林纾二楼专属的看台后,附在她耳边交代了一句“玩得开心点儿,酒水记我账上”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这种人来人往的场合,需要他到场露面。
被丢在一边的林纾也不介意,她向来不粘人,拿起手边小圆桌上做工考究的节目单看了一眼,还挺期待的——来了十几个丰胸肥臀的长腿model呢。
林纾作为维秘的资深粉丝,喜欢一切性感的尤物。虽然她是个欧派,也不影响对美的追求。
暖场秀就是一波吸睛的嫩模,凹凸有致呼之欲出的曲线,直接把气氛带向高.潮。秀台两侧,有轻佻的男人与舞女互动,在她们俯身撅臀绽放甜腻笑容时,将白花花的钞票塞进乳.沟……
一切的一切,充斥着最原始的欲.望,林纾在一片叫唤中,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她总是这样,在世间万物达到顶峰时兴致阑珊,就好像她对温暖美好有着极度的渴望的同时有意的抗拒一样。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林纾总是告诉自己,尽兴意味着结束。她都这般,那整日在酒肉池中的靳野,会不会早已行尸走肉,了无生趣?
如果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又怎么去爱别人呢?刺目的灯光里,林纾近乎绝望的想着。
爱自己,这件事太难了,林纾想。她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悬崖似乎又从浓雾里浮了出来。
尘世间声色犬马,犹如过眼云烟。林纾在下半场开始前,出了大厅,在隔壁一间相对安静的休闲室里坐下。
纤细的双腿曲在高脚凳上,林纾点了一杯伏特加。品种繁多的酒类里,她最喜欢伏特加,不甜、不苦、不涩,只有烈焰般的刺激。
流光溢彩的玻璃橱柜,折射出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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