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语见她如此乖巧,便笑着给她往碗里夹了些吃食,怕她吃太多积食,就只放了点好克化的,教着她自己拿着勺子吃。
念念很喜欢自己动手做事,尤其是吃得满身都是陶语也不说她时,她便更加开心,吃得也专注了些。两个人并排坐着吃东西,很快将桌子上的饭菜解决个差不多了,各自扶着肚子坐在那里沉默。
缓了许久,陶语默默问:“你要玩还是要睡觉觉?”
“……睡觉觉。”念念想出去玩,但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陶语笑笑,抱着她回了房间,关上门一睡就是一个多时辰,醒来后便带着在庭院中玩,小孩子醒了之后活力很大,咯咯的笑声能传出很远。
管家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眼睛泛酸,城主不在时,他很少看到小姐有这么开心的时候,没想到新招的乳娘倒是轻易做到了。
当日晚上,一封信件便从城主府去了寺庙,岳临泽刚下晚课,看了信的内容后沉默许久,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将信在灯烛上烧了个干净。
日子便这样过了下去,岳临泽比起往日开始还算频繁的回家,但也只是小半月回一次,陶语做了两个多月的乳娘,见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一开始她还因找不到出气的办法心急,后来渐渐就佛系了。
天越来越冷,下了一场又一场的雪,将整个无还城都覆盖住了。城里渐渐开始蔓延一种会传染的风寒,药铺和医馆的生意逐渐火爆。
陶语知道流行感冒是种很受罪的东西,便刻意减少了让念念出门的次数,想等这阵子病过去后再领她出去玩。然而她们不出去,城主府的人却是要进进出出的,很快就把病带了进来,这下不仅是念念中招,连她也跟着中招了。
一连两天都头晕眼花流鼻涕,整个人都蔫了起来,还要按时给念念喂药,陶语简直苦不堪言。
管家将她的辛苦看在眼里,本想着让另一个乳娘来照顾念念,让她去休息两日,结果生了病的念念更加黏人,死活不肯让陶语离开,他也只得作罢。
一大一小一连病了五六日都不见好,管家怀疑是两个人待在一起的缘故,但又不能把她们分开,无奈之下只好给城主去了封信,想让他回来陪小姐两日,也好让乳娘去休息。
岳临泽收到信后当日便回来了,一进念念的房门便闻到浓郁的药味,他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刚走到拐角处,便看到陶语和念念两个人各自苦着脸端着药碗,喝一口吃一口蜜饯,碗里的药还剩许多时,蜜饯已经只剩下两个了。
“这样吧,咱们一口气把药喝了,然后蜜饯一人一个怎么样?”陶语看了盘子一眼后,认真的和念念协商。
念念这些日子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闻言立刻点了点头,然后岳临泽就看到她们同时深吸一口气,抱着碗一口喝了下去,然后抽着气把蜜饯放进嘴里。
岳临泽安静的等了片刻,才抬脚走了进去,陶语一看到他立刻站了起来,微微福身道:“城主大人。”
“爹爹!”念念哑着嗓子,也不耽误她兴奋的冲过去。
岳临泽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摸了一下额头觉得不烧后和她商议:“这阵子的风寒实在厉害,我带你去寺里住几日如何?”
听到去和爹爹住几天,念念先是高兴,接着为难的看向陶语,陶语立刻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定,希望这父女俩不要看到她。她这几天昏昏沉沉的一直在强撑,现在很需要多休息,念念能离开几天最好不过。
“乳娘也去。”岳临泽淡淡道。
念念欢呼一声,从岳临泽身上挣脱下来,小肉脚吧嗒吧嗒跑到陶语面前伸手要抱,陶语身上没有力气,但见状也只好去抱,只是刚弯下腰,岳临泽便将念念捞走了,头也不回道:“收拾一下,随我去山上。”
陶语盯着他的背影定定的看了许久,最终浅浅的叹了声气,认命般去收拾了。
等她背着包袱从屋里出来时,念念和岳临泽已经到马车上坐下,她站在外头犹豫一瞬,最后和车夫坐在了一起。她刚坐下,岳临泽便从马车内出来了,扫了她一眼道:“念念找你。”
“……哦。”陶语点了点头,抿唇进了马车。当她以为岳临泽要进来时,马车已经动了,她皱了皱眉,忍不住挑开前头的车帘,想看看岳临泽去哪了。
刚掀开一个角,岳临泽的声音传了出来:“关上,有风。”
陶语赶紧把帘子放下,坐在马车里抱着念念,许久都没说话。马车走得快,风声听起来更大,饶是马车里点了火炉,也得披个毯子保暖,坐在外头可想有多冷。
然而陶语并没有开口叫岳临泽进来。
天黑路滑,从城主府到寺庙用了比先前多一倍的时间,念念早已经睡着,陶语抱着她艰难的下了马车,没等反应过来,岳临泽便已经把念念抱进了怀里。
陶语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以为他是要抱自己,下意识往后躲了躲,结果腰撞在了车辕上,痛得她差点叫出来。
岳临泽指尖一颤,冷淡的抱着念念转身离开了:“后院有厢房,自己去找。”
“是。”陶语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便跟着车夫去了。
一路沉默的走到厢房,一进门便感觉到温暖,她走到床边,摸到床上热腾腾的,才发现原来在下面烧了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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