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美贞自然希望儿子能放下这段感qíng,他还年轻,有的是选择的机会,何苦这样自寻烦恼,就这一个孩子,她和丈夫向来疼他,哪里忍心见他这样伤心。
“妈,您不用为我担心,我有分寸。”陆诚睿不想让父母为他担忧,他都快三十了,不能在父母身边陪伴已经是不孝了,再让他们替他cao心,就太不应该了。
看着儿子孤单的身影,赵美贞越想越难过,默默的离开了他的房间,想着等丈夫回来,要跟他商量商量这件事。
陆逸东听说了儿子的qíng况之后,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陷入了沉思。
这四年来,他和妻子没少为儿子的婚事cao心,私下里也曾商量着,既然已经退了顾家的婚事,他的事qíng让他自己做主也就罢了,再怎么说,他们也不想bī得儿子不回家。
赵美贞道:“逸东,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去找覃家那丫头谈谈,一方面探探她口风,另一反面……我也确实想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万一小诚就认准她了,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陆逸东沉思半晌,才道:“也好,你看看吧。”说罢,他埋首书桌上的内参。赵美贞知道,丈夫点这个头不容易,那全是为了心爱的儿子,才会点这个头,两家的恩怨毕竟是上一辈人的事了,因为这个而让孩子们跟着受苦,当父母的于心何忍。
赵美贞打电话到覃家,接电话的是保姆。
果果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保姆告诉她,有个姓赵的女士找她,果果疑惑的走过去接起电话,礼貌的问好。
“你好,果果,我是小诚的妈妈。”赵美贞自报家门。果果惊讶的无以复加,哪里会想到,小诚的妈妈会主动找上她。
“阿姨,您好。”果果很快从震惊中恢复。
“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出来跟我见个面。”赵美贞企盼着问。
果果犹豫片刻,说了一声好。不管怎么说,这是她深爱过的人的妈妈,长辈约她见面,出于礼貌,她也得答应。
“那就好,我请你喝咖啡。”赵美贞跟果果商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果果放下电话,心qíng沉重,猜测着对方要跟她谈些什么,四年前他们家那么反对他俩恋爱,甚至迫不及待的替儿子订了婚,四年后自己如他们所愿的跟他们的儿子分手,陆家人怎么还会找上她?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赵美贞见到果果的那一瞬间还是眼前一亮,心里感叹着,这女孩子长得果然好,不仅仅是漂亮,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动人气质,纤细的身材清纯的面容让她看起来特别令人想呵护。
难怪儿子喜欢的跟什么似的,这样的美人儿,不喜欢就奇怪了,如果她不是覃嘉树的女儿,如果自己早一点见到她,这儿媳妇她是要定了。
果果见赵美贞看着自己那种微笑着的温柔表qíng,倒也不拘谨,礼貌的跟她打招呼,说话分寸而又得体,让赵美贞越发喜欢。
“小诚经常说起你,我也一直想跟你见见,可惜你在国外没有机会,今天我冒昧的约你出来,果果,你不会觉得我唐突吧?”赵美贞柔声细语的问。
果果摇摇头,“能跟您见面,我很高兴的。”
眼前这位太太,举止端庄、气质高雅,一看就是上层女人的气质,曾经,果果企盼着陆诚睿能带她回家见她一面,可是她没有等到,如今,对方主动找上门,她却没有了当初的心qíng。
两人jiāo谈了一会儿,赵美贞话锋一转,说明来意:“果果呀,小诚回北港去了,他说他近期都不会回来,我跟他爸爸怎么说他都不听,眼看着我俩一天比一天上了年纪,我们都希望他能调回北京工作,可他就是不愿意,你能不能……方便的时候劝劝他。”
赵美贞殷切的目光让果果一阵为难,她已经和陆诚睿说得很清楚了,分手也分得明明白白,这时候叫自己劝他,算什么呢,当初他们家不是迫不及待要断绝他俩的姻缘吗?
看出果果的犹豫,赵美贞索xing握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你和小诚早就分手了,我这个要求有些不近人qíng,算我求你,你劝劝小诚,不要那么固执,不听家里的话,趁年轻调回来还能往上升,以后的话,职位和机会都不好安排。”
“您和陆伯伯都劝不了他,我说的话,他也不一定能听。”果果并不想轻易跟赵美贞承诺什么。陆诚睿的脾气她也知道,她不跟他好了,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照办。那家伙xing格一直别别扭扭的,几年来始终那样。
“他听的,果果,你的话他一定听。”赵美贞把果果的手握得更紧了,仿佛果果就是她儿子的救星,能把他从北港带回来。
果果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没法不表态了,才道:“阿姨,我试试吧,但我没有把握能劝得动他。”赵美贞这才道:“谢谢,不管成不成,阿姨领你这个qíng。”
又端详着果果,赵美贞叹息着想,假如当初没有顾家那些事,儿子还跟她在一起,只怕这时候早已调回北京了,一个人常年在外面,让父母跟着担心,偏偏父母的话他还听不进,真是头疼。
果果礼貌的克制着想逃离这里的冲动,忍耐着,让赵美贞把她从头到脚研究个透。
回到北港以后,陆诚睿很快投入了训练,也许是为了分散注意力,让自己忘记感qíng上的烦恼,他比之前更加卖力的训练,同时,对新来的士兵也更加严格。
对此,其他人都很奇怪,陆诚睿自从两年前升任大队长以后,已经不再带新兵训练,这回怎么亲自带了,而且还那么投入,可谁也没敢去问他,陆队长在他们眼里是严厉而神秘的。
这天中午,陆诚睿正吃饭,基地政治部打电话给他,告诉他一个会议通知。
“什么事儿这么急,非得午休的时间开?”
“很重要,你去了就知道。”
对方语焉不详,陆诚睿好奇的想,会有什么事呢,难道有大人物来视察,还是又要有实战演习了?这两年局势紧张,几乎年年搞多军种参与的海上对抗演习,他参加过两次,每次都觉得受益匪浅,想到这个,不由得有种跃跃yù试的兴奋。
基地指挥部的大会议室里,军官们落座之后,总指挥蔡振海开始讲话,通知在座的众人,舰队司令员覃嘉树少将即将到北港基地来视察,为了迎接首长,基地将搞一次小规模的实战演习。
原来是覃嘉树要来,陆诚睿吐了口气,自从跟果果恋爱,这位长辈在他心里的地位就发生了改变,再也不似先前那样不屑,怎么说,这也是他心上人的父亲,更何况,覃嘉树这次来视察的时间也太巧合了。
想到覃嘉树,陆诚睿就不能不进一步想到果果,他始终不愿相信果果是真的爱上傅桐,始终觉得果果只不过是把傅桐当做挡箭牌,他俩相处的感觉,完全不像是恋人。
会议结束后,蔡振海把陆诚睿单独留下来,要跟他谈谈。
办公室里,蔡振海示意陆诚睿坐到他对面,问他:“你最近怎么了?有人跟我反映,你nüè待新兵。”
“无稽之谈,我什么时候nüè待过新兵,您不要信他们的话,就算我对新兵要求很严,也称不上是nüè待。”
不知道是谁在领导面前打了小报告,陆诚睿知道,这事儿他非解释不可,部队上早就三令五申,不许nüè待新兵,他参军多年,一向很遵守各项制度。
“我听说,有好几个新兵都尿血了,虽说这和个人体质有关,可你作为大队长,有没有想过这会造成什么后果?”蔡振海的语气严肃了许多。
陆诚睿道:“我早就咨询过医生,新兵发生尿血现象,跟他们对训练qiáng度不适应有关,随着训练的深入,这种现象会减少,我们都是从那一步走过来的,尖刀连不是谁都能进的。”
蔡振海微微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既然有人反映给我,你心里最好有数,万一有人向上面举报说你nüè待新兵,那问题就严重了,覃司令员下周就来了,你可别在这节骨眼上出事。”
“我知道,我以后会注意,多谢蔡总关心。”陆诚睿心里盘算着,覃嘉树这次来检阅,海军陆战队是必然检阅的兵种,一定要认真对待,不能对不起自己这几年的辛苦努力。
回到队里,他召集了指导员和几个中队的队长开会,把领导的任务jiāo代下去,并且对这次检阅可能会有的演习方案进行了初步讨论,商议两天后再拿出具体方案。
晚上,回到自己的地方,无心睡眠,洗了澡之后他就倚在chuáng边,把装着果果照片的相框拿到眼前看,手指轻轻滑过她如花的笑脸,就像在触摸着她,心里猜测,这回她会不会跟她爸爸一起来呢?
应该不会了,她早已不是小女孩,如今她妈妈和弟弟都在北京,她也不可能再跟着覃嘉树到处走,理智上虽然这么分析,可心里仍是暗暗地抱着一线希望,想再见到她。
☆、57 520 快乐
然而,失望恰如所料还是发生了,覃嘉树只带了已经升为政治部副主任的郭赟和其他随行人员,果果并没有跟来。
而且,在其后的几天里,覃嘉树无论是在公开还是在私下场合,都没有提到陆诚睿,更没有点名要见他的意思,就连他主持召开的会议,陆诚睿因为级别不够,都没有机会参加。
直到演习的各项准备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基地指挥部才传来消息,覃司令员要在演习前下部队看望和慰问基层官兵,这离他到基地,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天。
这二十天,对陆诚睿来说更像是煎熬,论亲疏,覃家陆家因为他和果果、顾藻三人之间的事已经彻底闹僵了,他不方便直接去找覃嘉树;论级别,他更够不上去见司令员。
无计可施的时候,他想到了郭赟,如今,也只有郭赟安排,他才有可能见到覃嘉树,然而,他也知道,他和果果之间的事,郭赟一直就不赞成,尤其是后来,他们都认为是他伤害了果果,果果才会提前去了美国。
郭赟接到陆诚睿的电话,倒是很客气,但当陆诚睿提出要见覃嘉树,郭赟却一口给回绝了,“首长这几天都很忙,日程表都安排满了,恐怕抽不出时间见你,我会给你记上,等他有了时间,再安排。”
陆诚睿从郭赟的语气里听出了疏远,没再说什么,“那好,我等。”
事实是明摆着的,郭赟整天跟在覃嘉树身边,不会不明白他心意,有心想见早就见了,如今求见都见不到,更说明他这回来就没打算跟自己碰面。
如果不是因为果果,覃嘉树又何至于此,陆诚睿越思量越惆怅,自己和果果之间的缘分,难道真的就这样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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