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茶、跳舞、琴艺,能来的都来吧,等下次见着叶采薇时,她可不想再让她得意了。
京都的雪悄悄地下着,融化的雪水滋润了长街上茂盛的杨柳,又接纳了飘落的秋叶,如此往复,两年须臾而过。
“蔺玉婵,你给我站住!”
京都郊外的一处草场上,一个着鹅黄色束腰襦裙,脸蛋俏丽的女孩叉着腰吼着。
若是那女孩子不开口,怎么看都是一副岁月静好的安静模样,偏偏这一声吼打破了文雅的形象。苏玥卿立在原地,看着那边仓皇准备逃跑的粉色娇小的身影喊道:
“你又将我睡觉磨牙的事情告诉齐融哥哥了是不是?“
蔺玉婵一边准备逃跑,一边嘲笑苏玥卿的智商,冲枣红色的马旁歇着的两人努努嘴道:“你这么大声,还用我说,难道他们两个听不见么?”
苏玥卿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见那两人脸上的笑意,一张脸涨得通红,追着蔺玉婵跑了过来:“喂,都怪你!”
那边两个人打闹起来,荀琰不禁微微笑了,一身藏青色的云锦绸袍,在他身上添了一丝贵气,他眼底带着笑意,看着那边打闹的两人,说道:“婵儿真的将苏家小姐……的事告诉你了?”
齐融站在骏马旁边,闻言无奈地摊手道:“这般私密的事,以她们的交情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不过眼下,倒是知道了。”
他摇摇头,接着抚着那马的鬃毛,眸光似有似无地瞟向那边一眼。
荀琰见此也大概明白了,许是这苏家小姐与齐融有意,婵儿从中捣乱了吧。
他猜对了一半,他们确实有意,不过是齐融对苏玥卿有意,苏玥卿还什么都不懂,哪里会对齐融动什么心思呢。此刻恼了也不过是因为她真的以为蔺玉婵将她的糗事说出去了。
齐融是去年进京的,今年十七岁,乃是望都知府之子,秋闱中得了第三的位置,又在去年的春试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被皇上提拔为京都禁卫军副官,官拜从四品。
在这个年纪,已是十分难得了。
他生得俊逸,身姿修长,笑起来眉眼间也极是礼貌,很容易便让人有好感。
不过蔺玉婵不喜欢他,而且她也不允许苏玥卿喜欢他。
因为她的梦里,是有齐融这个人的。
那是个与长相完全不符的极为凶狠冰冷的人。
苏玥卿比她大两岁,此时也不过十二岁,连身形都未长开,齐融会喜欢她什么?
除了苏将军显赫的家世,她实在想不到别的了。
梦里情景恍恍惚惚,但她似乎记得,苏玥卿确是嫁给了齐融的,他靠着苏将军的支撑,年纪轻轻便官拜二品,更是交游广阔,朝中人人皆称其年少有为。
可是这样一个人,后来妻妾成群,正妻被他困在府里不闻不问。
出嫁从夫,苏将军即使有再多的心疼,齐融未曾虐待苏玥卿,他也终归没有办法。
她记得苏玥卿在梦里脸色苍白的样子,整日看着自己的夫君流连妾室屋里,发现新婚燕尔之时的那些温存善意都是假的,如何能不绝望。
所以去年得知齐融进京时,她第一个想法便是,万不能让苏玥卿和他有任何瓜葛。
原本她还对于自己梦里的情景还将信将疑,但是从齐融上月开始拜访将军府后,她便觉得不对了,因此这次得知他二人相约出来骑马,她便果断地拉着在蔺府小住的表哥一同来了。
因着宫中的蔺贵妃染了些小病,虽不难治,但怕他被传染,因此皇上便下旨让他在蔺府小住不必陪侍,等着蔺贵妃痊愈了再回去。
荀琰原是来蔺府小住的,可谁知蔺贵妃这一病竟是大半个月,拖拉至如今也未大好,他心里虽着急,却又不被允许回去,只能干着急。
此时见那两人在那边跑累了,荀琰便唤道:“婵儿,回来吧。”
蔺玉婵听见表哥开口,立刻向苏玥卿吐吐舌头,小跑着去荀琰身边。
苏玥卿内心很鄙视蔺玉婵这种抱大腿行为,不过想到娘的叮嘱,她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若是婵儿真的是内定的七皇子妃,她还是别管了。
蔺玉婵气喘吁吁地跑到荀琰身边,他将一方干净的布帕递给她:“擦擦汗吧,瞧你跑的。”
她于是傻傻地笑了,亮晶晶的眼睛盛着笑意,接过了手帕擦了擦额间的汗珠。
只不过刚刚跑的太急了,被她系在外袍下的一枚玉佩露了出来。
荀琰原本看着她擦汗,想着这会儿也该回去了,眸光一转间,看到她腰间一枚明显未雕琢完的白玉露了出来,不由地好奇了起来。
婵儿虽爱好首饰花钿,但从来不佩戴玉佩,就连母后着人送她的和田玉,她虽喜欢,但都是小心地放在玉泷居未曾戴出来。
此刻腰间竟然佩了玉佩,还戴在外衣里头。
荀琰觉得奇怪,便问道:“婵儿不是不喜玉佩嫌麻烦么,怎么戴了一块没雕琢过的玉出来了?”
蔺玉婵一愣,随着他的视线望向了自己的腰间,这才发现那块白玉露了出来。
脸上不禁浮现了一丝红晕,她赶紧说道:“是……是萱儿前些日子寻来的一块玉,说是玉养人。我看着未曾雕琢过,便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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