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哆哆嗦嗦,以为自己犯了大错,慌忙认错:“奴婢……”
“奴婢参加郡主。”
一个怯弱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蔺玉婵转头去看。
一个低着头的小丫头站在台阶下,看其服饰发髻,可知大概是她们口中的笑儿了。
蔺玉婵转过身来:“你便是笑儿?抬起头来。”
小丫头闻言犹豫了一下,微微抬起头来。
她只淡淡地瞄了一眼,就错开了目光,微微侧头对小厨房的管事宫女说:“请掌事姑姑帮我照料这个丫头,笑儿点心做得好,一会儿让她跟我去华清宫。”
说完,她便没再停留。回去跟小姑姑说一声,她得抓紧带这个丫头走。
从青竹殿出来的时候,还不到午膳时间,饶是小姑姑留了,她还是找了借口推掉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算着时间,翰林院中午休息一个时辰,距离西宫不远,荀纪应会回去用午膳。按理说,贵妃娘娘的赏赐,皇子宫的人是要立刻送去给荀纪的。
但是蔺家和叶家的关系,她觉得荀纪身边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做,所以她现在还有些时间。
带着笑儿回了华清宫,她让人去告诉了蔺贵妃一声,然后便回到了西厢房,支退了其他人,只将笑儿和萱儿留了下来。
蔺玉婵靠在软榻上,神色如常,只是一挥手,将一块腰牌扔在了她面前:“把你刚刚换走的腰牌拿出来。”
笑儿跪在地上,看到那个腰牌时,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了。她重重磕了个头:“郡主明察,奴婢不知道什么腰牌。”
蔺玉婵以为她会直接认了,没想到这么麻烦,撇撇嘴,说道:“不算这次,我一共见过你三次,你知道是哪三次么?”
笑儿低着头,颤抖着回答:“郡主……郡主天人之姿,奴婢贱容,不敢入郡主的眼。”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她哼了声,走到她面前:“第一次,是小姑姑宫里,第二次,是雪梅园里,除了你,还有姑姑宫里的嬷嬷,第三次,是今早。我自认记忆力不错,见过的人一般不会忘。你是选择自己将腰牌拿出来,还是要我将你带到小姑姑那里?或者,你以为姑姑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小丫头去和自己的妹妹撕破脸么?”
笑儿听到她第二句话时,脸色便白了,等到她都说完,已经抑制不住害怕的表情,她爬到蔺玉婵面前,哭道:“郡主救命,奴婢……那个腰牌奴婢放在别处了……”
蔺玉婵松了口气,放在别处了,不是毁掉了便好。
她想了想,对她说道:“姑姑宫里的那个嬷嬷,你既与她接头,那你定然有办法联系她吧。”
笑儿瑟缩着答道:“奴婢有。”
萱儿听了自家小姐给笑儿的吩咐,瞪大了眼睛。
虽然小姐聪明一些,勇敢一些,会比较好。但是想到夫人千辛万苦地想要小姐淑女一些,结果还是事与愿违,萱儿便忍不住在心里想笑。
“小姐,您这样做,贵妃娘娘那里会不会说不清。”萱儿有些担心地问道。
蔺玉婵摇了摇头,想到姑姑,有些叹息:“无论是姑姑还是小姑姑,还是我,都是为了蔺家这个大树能够常青下去,所以姑姑会明白的。”
她低头抿了口茶,却接着又没了心情,将茶杯推到了一边,烦躁地起身:“我还是想不通,姑姑怎么会这样做?”
萱儿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华嫔娘娘的孩子竟然是贵妃娘娘出手弄掉的。若不是刚刚听小姐说她那次在雪梅园看到的情景,再加上笑儿惊慌失措的样子,她是真的无法相信。
“小姐,”她劝道:“宫中是个人吃人的地方,贵妃娘娘这样做,定然是有必做不可的理由。”
蔺玉婵在心里否定了萱儿的说法,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姑姑之所以这么做,是怕小姑姑真的生出一个皇子,蔺家会放弃表哥吧。
“希望这次过后,姑姑能明白,也能和小姑姑化干戈为玉帛。”
萱儿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没说什么。
柳士杰中毒的消息午后便像风似得传遍整个皇宫了,六皇子最得意的幕僚,身价非同一般,惊动了大半个太医院,风风火火地赶到西宫。
几番排查之后,确定是食物中毒,好在发现的早,吃的也少,因此没有性命之忧。
消息传到华清宫时,蔺玉婵正和姑姑坐在窗下绣荷包。
姑姑今日精神头好了些,因此便不想在床榻上卧着了,走路又觉得累,便让下人支了软榻和案子在窗下,就着暖暖的阳光绣些小样。
宫人原封不动地将西宫发生的事转述:“六殿下听闻此事,大怒,派人将所有吃食都查了一遍。最后银针试出,郡主早上送过去的药膳里面,有毒。”
蔺玉婵闻言状似无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姑姑,却见她神色自然,丝毫不慌乱般。
她眼睛咕噜噜地转了一圈,跳下软榻,扯着姑姑的裙子问:“姑姑怎么办呀,他们会不会怀疑是婵儿下的毒?”
小姑娘眨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脸颊红扑扑的,伏在她膝上,软软地撒着娇问话,蔺贵妃原本已经坚硬的心又有了些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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