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相安无事, 直到高三那年奚环做了班长,任冥还在混他的日子,奚环到办公室找老师的时候班主任跟她诉苦说任冥不想考大学的事。
“你不想继续上学?”体育课上奚环跟他一起蹲在田径场的一角上。
“对啊,我本来也不怎么喜欢上学。”
“可是, 你高中毕业后打算做什么呢, 现在很多地方都要卡学历的。”任冥的脑袋撇过去很认真的想了想, 他看着田径场上在训练的人。
“我其实想练体育,不是为了考大学。”他说, 奚环大为不解,练体育又不是为了考大学, 那是要做什么?
“把妹啊。”任冥一脸理所当然地说。
奚环:“……”
“啊,还有,我想替我哥实现他的梦想。”
“任原哥?”
任冥点了点头:“如果他没有退役, 现在一定已经很出名。”
任家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任原一路靠篮球走上去,最后被俱乐部看上打比赛,比赛越大越响,名声也逐渐大了起来, 任原今年二十七岁,从哪里起来的又要重新回到哪里去,他一直想成为国家篮球运动员,没有那个机缘,也没有那个天份。
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幸运,恰好得到别人用尽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任冥跟任原很像,他从小接受跆拳道锻炼,身体素质很好,如果他肯靠体育去上大学,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觉得,你还可以再考虑一下。”奚环说,“任原哥现在不是在家吗,你可以问一下他的想法,阿冥,我觉得他不会支持你这个决定。”
“奚环!”同班的同学喊了一声,她站起来,扫过他脖子上的护身符。
“你再考虑考虑吧。”
“奚环,你干嘛呢。”女同学终于跑过来,拉起她的手着急地说,“老师说集合了,快点,去晚了要加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田云,你跑慢点。”
她回头看着坐在那里的人,眼睛一刹那变成血色。
任冥最后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成为了特长生,令奚环觉得惊讶的是,原本最有可能反对的任原却十分赞同,任冥身体素质很好,更有任原给他开小灶,天份比别人高出许多学东西一直很快,后来任冥在冬季特招的时候通过了所有必须要通过的考察,原来不打算考大学的他,突然想开了,班主任很高兴,教练很高兴,奚环很高兴。
任冥的成绩应该是不错的,只是体育不好考,聪明的人也不在少,而名额却只有几个,任冥报考了商大,那年理科体育学专业只有两个名额,全国只有两个名额,而单是这一所学校报考的就两个人。
一个叫任冥,另一个叫陈宁。
陈宁家里十分有钱,他自己为人十分和善,他本人属于为兄弟两肋插刀不计后果的那种,是任冥最好的哥们。
五月半,奚老太的身体渐渐不好,正上着课,喜欢被班主任喊出去说了这件事,那时奚老太人已经中风躺在医院里。
面对庞大的医疗费,奚环郑重的下了个决定,她说,“外公,我不读了。”六月六号,奚环守在老太太的病床前,从未与人起过争吵的老爷子那晚发了很大的脾气,将奚环轰出医院的同时还能嘱咐她安心备考,她走后老爷子从怀里取出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的奚馨才二十岁,奚环很像她,好的地方都像极了她。
那晚老爷子握着老太太的手哭了一整晚,快要明天的时候他跟老太太说了几句话,一直昏迷不醒的老太太眼角留下了一行泪,老爷子拿走了呼吸机……
第三天考试结束后奚环被班主任带到了办公室,三十多岁的女人心疼的将孩子抱在怀里,一句话也没说。
奚环赶到医院的时候,老太太的骨灰已经下葬,丧礼也办过了,七十多岁的老爷子又老了好多,关于老太太是怎么死的这件事一句不提。
那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中母亲还活着他们生活在一起,老太太做了她最喜欢的炸鸡,母亲抱着她讲故事,老爷子跟人下棋,那一定是世上最美的天伦。
成绩出来的时候奚环发挥失常,虽不至于没有学可上,但是依照她的成绩是可以国内的几所知名大学,最后她没能进入那些梦寐以求,别人削尖了脑袋都要进入的知名学府,而是拿着丰厚的助学金进入了商大。
至于任冥,他没能考上大学,最后一场考试前的中午,他帮一个丢失的小女孩寻找母亲,错过了时间点,仅错过了五分钟就无法进入考场。
确实可惜,也有人抱不平,可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重来的机会,大多数的人希望他能进去考试,也有偏激的父母说他错过了凭什么让他进去,众人说法不一,所有都按规定来处置。
陈宁考上了商大,商大体育学,并在学校成为了校学生会的副主席。
奚环收回遐想,低头搅动杯里的果汁饮料,“抱歉,没听到,刚才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陈宁溺爱的看着她,她松开吸管,一脸平静的抬头说,“恩,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陈宁愣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片刻,他皱起眉心答,“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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