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包装袋的手紧了紧,随后神色如常地说:“好啊。”
严修筠没有开车,因为带着孩子,江晚晴仍然任劳任怨地准备去接。
从酒店大堂到停车场短短十几米路,她却一路走的神思纷杂。
前言不搭后语的许璐,依旧呼风唤雨的吴雅兰,酒店大堂遇见的神秘男人……
这些人的脸似乎同时在她眼前转。
晚晴到底叹了口气,站到车前,这才想起来要拿钥匙。
她一手拎着甜品包装袋,一手探入手包摸索,钥匙没摸到,先摸到了一个纸片儿。
晚晴不记得自己包里有什么类似纸片的东西,干脆将纸片和钥匙一并掏了出来,开了车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副驾,这才发现,刚刚被她拿出来的纸片上有一串字。
【如果你想知道有关严修筠的事,可以打这个电话,139XXXXXXXX。】
没有开头,也没有落款。
可能是趁着西点部服务生递给她东西时,塞进她的包里的。
这张纸片只是证明了,那个开口就提起严修筠名字的奇怪男人,并不是一个错觉。
巧的是,她真的想知道一些关于严修筠的事。
折纸片在她手里捏了许久,江晚晴原本想扔,已经抬腿朝垃圾桶的方向迈了两步,而后又站住了,她就这么进退两难的犹豫了两秒,手一缩,重新把纸片塞回了手包的夹层里。
她就像没有发现过这张纸片一样昂首走回了车边,上车启动,一气呵成。
正如江晚晴自己所言,酒店开车到平城大学新校区,只需要十分钟。
平城大学里的树木夹道参天,一直延伸到很远。
严天意从十几米以外就看到了她一路开来,像是怕她担心,便很懂事地站在原地,不跑也不乱晃,却仍然笑着跳着朝她的方向挥手。
江晚晴的心顿时软下来。
养儿方知父母恩,她原本是抱着爱屋及乌的心态认真教养严天意的,却没想到,这个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和她相处得这样好,如果她和严修筠的婚姻陷入僵局,她其实也并没想好该对天意怎么交代。她能做的,只是暂时维持一个平和的表象。
汽车慢慢减速至停止,天意笑着迎了上来,却不是要上车,而是把她往车下带。
“妈妈,我刚才去了爸爸的实验室。”他歪着头思考了一下,给了一个很高的评价,“您也应该去看看,很厉害。”
晚晴笑了笑,没回应,只是牵了天意递过来的手:“我买了蛋糕,要吃吗?”
天意的眼睛亮了亮:“要。”
小团子只有在遇见食物的时候会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小孩儿,闻言蹬着两条小腿儿爬上了副驾,刚摸到蛋糕包装,就被随后赶来的严修筠拎了出来。
“去楼上洗了手再吃。”
到底他是亲爹,严修筠一发话,江晚晴也只好配合着板起脸来,故作嫌弃地看了看他那不知道摸过什么的小脏爪子:“爸爸说的对,注意卫生。”
严天意大约是忍了又忍,才没当面露出“麻烦的大人”这样的表情。
他倒是熟门熟路,拿着自己心心念念的蛋糕,一溜烟上楼去了。
闹着要吃东西的孩子一走,两个大人立刻安静下来。
风穿过林间带起树叶的沙沙声,几片落叶被风选卷走,宣示着夏日将尽,又是一年秋冬时。
严修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江晚晴锁了车,自然而然的伸手帮江晚晴拎包,眉眼温和地笑了一笑:“起风了,我们也上去。”
他的神色非常坦然,没有任何的迟疑或是遮掩,好像对晚晴的猜疑一无所觉。
他依然是所有人眼里的好丈夫,好父亲,是江晚晴千挑万选地喜欢上的那个人。
晚晴手间一松,包已经换了手。
她侧目打量着身边男人英俊而挺拔的侧影,短暂地和自己达成了和解,也笑了一下:“好的,我们上去。”
严修筠的办公室在二楼,新楼建的宽敞气派,只有一点儿装修的味道还没散尽。
江晚晴到处打量了一番新楼,满意的点点头,随口和严修筠搭话:“怎么这么早起来了?昨天开会开到半夜,不多睡会儿?”
“答应了带天意来看实验室。”
他这个人 ,言出必行,为人父母的标杆榜样。
江晚晴却不是很想面对他,只能故作活泼地左看看右看看,对新校区的设施展现出了一点儿赞许。
严修筠回答过她的问题,跟在她的身后,看她像个前来视察的领导一样对楼内设施品头论足,微微笑了笑,跟她有来有往地搭了两句,才问道:“天意说你去见了孟采薇,怎么样,她还好吗?”
“还行。”江晚晴没有刻意回头,仍然左看右看,“就是忙——季绍钧这个资本家,出了名的工作狂,周末还要压榨员工,派她出来谈生意,你觉得她能清闲到哪去?”
严修筠点点头。
江晚晴想到什么,突然在严修筠看不到的地方,不声不响地笑了一下,才回过头来看着严修筠:“她去申城,是要和吴雅兰谈生意。”
严修筠形状英朗的眉瞬间皱了一下儿。
江晚晴毫无打小报告的羞愧,又有点儿跃跃欲试地想继续挑拨离间,她暗搓搓地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先把孟采薇摘出来再扩大打击:“先说好,这件事和采薇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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