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知道,按照商业策略,这个时候自己装聋作哑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可是吴哲茂的到来,让她不得不开口了。
现下的情况,严修筠不在平城,季绍钧刚刚“做空”了上市公司股票,战略性避嫌了,而吴哲茂则意外挑在这个空档,来跟何兴学副校长谈事情。
他手握五千万专项基金的“感情牌”,吴启思又恰好全程参与了帮助学院从一场“哑巴亏”里脱身的翻身仗,甚至动用自己的律师,出面摆平了“骗保”的麻烦。
“骗保”这个质疑,刚刚还让江晚晴自己都捏了一把冷汗——她庆幸自己和严修筠多了一个心眼,把吴启思拉到这件事情中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最起码,如果不是因为吴启思也是保险受益人之一,吴哲茂是绝对不会让律师出面,摆平其中的法律争议的。
而吴哲茂这样的举动,对他自身而言也是个加分项——他如此谦恭友好的合作姿态,在何兴学校长这里,是十分占优势的。
更不要提吴哲茂本身就是平城首富,资本雄厚。
学校经历多事之秋,会下意识选择一个更亲近也更有实力的合作对象,吴哲茂显然完全地扮演好了这个“合作伙伴”与“亲密朋友”形象的结合体。
他以这样的形象来谈入股,并且再透露一下自己已经开始逐步掌握上市的办法,那么这个合作,很容易达成。
而平城大学的作风江晚晴一贯了解,虽然现在的校办企业已经走向市场化,但是校办企业的主要负责人仍然是学校的人,带着很浓的知识分子作风,跟真正的市场而言,偏向保守,一旦认定一个方向,想要改变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换句话说,这件事一旦被吴哲茂从感情和利益两方面敲定,那么想要转圜,就难上加难了。
江晚晴心里对此清楚明了,所以她即使心里没底,也必须要把“横插一杠”的意思说出口。
可吴哲茂闻言便笑了,江晚晴只看了他一眼,就看出了他笑容里“不自量力”的鄙薄。
不止吴哲茂,连何兴学都对江晚晴的话露出了“无理取闹”的表情。
但碍于江晚晴算是他的晚辈,他仍然苦口婆心:“小江老师,年轻人呢,有向上冲的雄心是好的,我作为领导,非常赏识你这样的冲劲儿。你的实力和能力,我也一向都是非常肯定的,不止是在你们学院,就算是在整个平城大学,你的科研实力都是非常突出的,我听你们齐院长也说了,你现在进行的科研项目与科研成果就非常有竞争力,今年教育部评选‘药物研究领域突出贡献的十大青年学者’,学校也准备破格推荐你参选……这些荣誉,都是值得肯定的。”
江晚晴没吱声,她知道这不是何兴学真正想说的。
何兴学看了她一眼,觉得自己的安抚达到了一定效果,果然“但是”道:“但是,科研和商业项目,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我相信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能够触类旁通、博学多专,但是,在这一方面,吴老先生的经验、阅历、资金雄厚水平,肯定是远在你之上的,我们一直鼓励‘专人办专事’,我看,这样涉及到学校利益的大事,还是让更专业的人士来运作更好,你说是不是?”
江晚晴紧绷地笑了一笑:“您说的非常有道理,我也感谢何校长对我的关怀和一路提携。”
何兴学闻言点头,松了半口气:“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
然而他话没说完,江晚晴又笑了:“但是您的意见,我不同意——我认为无论是从个人角度,还是从学校角度,‘竞争’的存在才会让事情更圆满,也有助于做出更正确的选择。”
何兴学一愣。
江晚晴深吸了一口气:“何校长,我坐在这儿,也不是代表我江晚晴个人来和您商谈与‘华方’有关的商业合作的。”
何兴学皱着眉:“那你代表谁?”
“我是‘耀康集团’正式下发聘书聘任的高级顾问,在入股‘华方’并协助上市的问题上,我代表‘耀康集团’来和您进行商业洽谈。”
“高级顾问”这个头衔是真的,严修筠给傅修远打电话要钱时,就考虑到了投资背景问题,钱的出入完全可以从傅修远私人控股的投资公司里解决,但是“背景”这种东西是要拿出来唬人的。
这就不是一个小小的投资公司可以解决的了,总归是“耀康集团”的名头更硬。
于是傅修远大发慈悲,给江晚晴发了个不给钱的“聘书”,顺手把“投资背景”问题也解决了,正好方便江晚晴现在拿出来抬高自己身价。
何兴学哑口无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江晚晴并不是在无理取闹,而是玩真的——这个认知让他有点儿愕然。
而江晚晴已经开始有理有据地说服何兴学了:“何校长,您说的没错,在商场上,我江晚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晚辈,没有吴哲茂老先生的财力、人力、经验、资本等一系列的优势,但是我代表的并不是我这个人,而是‘耀康集团’。”
“众所周知,‘耀康集团’由爱国华侨傅耀康先生一手创立,影响力遍及国内与海外,无论是资本实力、产品研发能力都市首屈一指的,经验和财力都绝不输给吴哲茂先生,和‘耀康集团’合作,绝对如您所说,是一个专业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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