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秒钟,严教授就非常“正人君子”地证明,一切都是江晚晴自己想太多。
因为关于江晚晴的问题,他是这么回答的——
“我不是Lecturer。”严修筠说,“我在皇家大学任职时,已经拿到了终身制的聘书。”
江晚晴:“!”
她几乎要给严修筠跪下……她当然知道严修筠回平城大学任教时,拿得是平城最高级别的人才引进标准,但是对这个“最高级别”到底有多高,概念则比较稀松。
毕竟大家都是传说中的学神,高手见面都是点头之交,比较拿过什么成就是小孩子才干的事情,他们的世界则只有拿过这些成就几年了的区别。
江晚晴知道他优秀,但是没想到他能优秀得超乎想象,算算他当时的年纪,江晚晴学霸的自尊可能已经快要零落成泥了:“你……是皇家大学史上最年轻的终身制教授吗?”
严修筠倒是利落地否认了:“不是。”
“哎?”
严修筠报出了一个在生物学范围内耳熟能详的名字,随后道:“他才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他成为皇家大学终生制教授时的年纪,比我小三个月。”
江晚晴:“……”
可是那已经是上一代人了,隔着几十年的历史,这种优秀不具备可比性。
前人固然是优秀的,但是历史的车轮朝前又滚过几十年,知识体系更加成熟,竞争也更加激烈,能够达到与前人比肩程度的人,需要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而严修筠无疑就是这种人。
江晚晴原本觉得严修筠情绪不对,想安慰对方两句,没想到被他用两句话把自己一直以来的优越感碾压成了渣渣。
江晚晴表示她不想说话。
但是不出声,又显得自己太输不起了……于是,自尊心超强的江博士只能酸溜溜地给自己挽个尊。
“不过幸好你不再任教了。”江晚晴傲娇地哼了一声,“不然你就没机会遇上我了。”
其实这是一句很好反驳的话,江晚晴自己都能找出二百个反驳的套路,比如“不遇上你我万一遇上个更好的呢”,又比如“是啊刚辞职就遇到你说明我的运势一定在低潮期”,再比如“这么说我应该等等看再辞职,也许就此躲过一劫”……
当然,只要严教授敢这么说,以后的书房,就是严教授永远的家了。
而严修筠没有反驳,反而看着她,笑了一笑,甚至像逗猫一样,伸手蹭了蹭她傲娇扬起来的下巴。
“是啊。”严修筠说,“无论和什么事情比起来,都是错过你比较可惜。”
江晚晴:“……唔。”
不得不承认,只需要一秒钟,她就从被严修筠打击的境况里活了过来。
江晚晴故意逗他:“你是不是未卜先知,知道我在相亲才及时赶回去的?”
“是啊。”严修筠低低笑着,从善如流地捏了江晚晴的手,“我怕我再不回去,你就嫁给别人了……我回去只是为了你。”
他说,回来是只为了我呢!
哼!为了我啊~
无怪甜言蜜语谁都爱听,江晚晴听他如此浅笑低语,抑制不住地有点儿飘,连嘴角都控制不住勾了起来。
她眼里的神采太过飞扬,连严修筠都觉得自己的世界随着她欲笑却仍假装矜持的眼神变得明朗起来。
“咳咳咳咳咳……”
某个小孩儿重重咳了一连串儿,十分煞风景地往爹妈中间一戳,故意用小脑袋瓜儿倚着他俩牵着的手当吊床,仗着他们俩肯定不舍得摔他,耍赖耍得有恃无恐。
他左看了面色绯红却故作镇定的江晚晴一眼,右看了被打断了好事明显不爽却热衷于保持云淡风轻形象的严修筠一眼,嘚瑟地“哼”了一声,小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严天意的眼珠滴溜转,“某些成年人要克制一下自己的言行,注·意·影·响!”
江晚晴:“……”
儿女都是债,她可能莫名其妙欠了一笔大的。
在严天意明晃晃“秀恩爱会被猪踢”的眼神谴责下,严修筠倒是神色如常,牵着江晚晴的手,故意虚晃了严天意一下儿,没让严天意用脑袋当电灯泡的企图得逞,握着江晚晴的手抽开了。
可他作为一个亲爹,到底没准备实实在在摔严天意一个仰倒,只在严天意失去支点一个踉跄的时候,就立刻伸手捞住了他。
严天意冷不丁一晃,魂儿都险些飞出去,而刚一站定,就见方才被他“警告”了的亲爹对自己露出一个堪称“慈祥”的笑容:“通行卡和行程安排拿到了吗?”
“……”严天意心里怒斥着“阴险太阴险”,嘴上也只好乖巧老实地回答道,“拿到了。”
严教授的笑容于是更满意了一点:“那就好。”
严天意:“……”
行吧,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还不够火候。
江晚晴对这父子俩幼稚的较劲无比心累,无语从严修筠掌中抽回了手,又拿过了严天意领来的参观通行证,分别给这父子俩带上,这才拿起了行程安排开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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