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我年少时经历坎坷,在中国小城的福利院长大。”吴雅兰提到以往的姿态落落大方而坦然,“不过家人总是我们难忘的情怀,上帝保佑,让我可以和我的家人幸运重逢,并且知道他过着还算不错的生活。”
吴哲茂也配合地和众人一一致礼。
在场的人暗暗观察了一会儿,闻弦歌而知雅意听出了吴雅兰的弦外之音。
吴雅兰和工党关系密切,而工党夺取民意的关键就在于“医改法案”,在这项法案上,他们互惠互利。
而吴雅兰的成功有目共睹,多得是人想从这里分一杯羹,但是不得其门而入。
可是如今,吴雅兰翩然而至,突然介绍了一个多年失散的“哥哥”,而这个“哥哥”,恰好是在投资圈掀起了最大悬念的东方富豪,更巧的是,他投资的领域,正好是和工党与吴雅兰都关系密切的“医疗卫生领域”。
这背后的关联,让人只一想就能想通——这是一次公开搭便车的利益交换,吴女士想在傅修远举办的宴会上,用一点儿甜头,打压风头。
没有东西能比利益更使人团结了。
所有人都明白吴雅兰的心思,更何况,和可以预见的巨额利益比起来,其他东西都不足以说服他们。
这些人不约而同地想通了这些,肉眼可见地热情起来。
有人和吴哲茂攀谈起了欧洲市场,有人和吴哲茂聊起了股票,还有人谈起了医疗卫生领域的前景……这番会谈好不热闹,过了几分钟,他们已经相谈甚欢地交流了名片,准备登门拜访,交流合作意向了。
吴雅兰的目的达到,见气氛已经达到最好,便和吴哲茂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故意看了一眼腕表,略带惊讶:“不知不觉和各位聊了这么久,我该暂时离开一下了。”
众人的生意经尚未尽兴,当然挽留:“吴女士还有什么是需要亲力亲为的吗?”
吴雅兰笑了一笑:“大家知道,今天也是我先生的生日。”
她说“我先生”这个称谓时,说得无比自然,而其他人已经被吴哲茂和他所带来的巨额利益蒙住了眼,非常坦然而一致的,将这个称谓背后所蕴藏的那些热闹,当成了过耳即忘的风流轶事。
“上帝保佑傅老先生,像他这样虔诚的教徒,理应身体健康。”这人极尽吹捧之后,才虚情假意地关心道,“傅老先生的状况还好吗?”
“原本还是好的。”吴雅兰故意道,“不过,这几年已经不如以往了,他已经是一个老人了,又从几年前就卧床静养,一旦有些照顾不周,就会出现更多的问题。”
“照顾不周”这四个字一出,她想引导的意思已经很分明了。
“您的先生,理应和您相伴。”
吴雅兰苦笑一声:“这并不是由我决定的事情……”
她的神色故意暗了一暗:“我先生的状况并不是很好,不过今天是他的生日,我理应照顾陪伴他,和他一起来感谢大家的祝福。”
她说着,随手招来了傅家负责在这边照顾场面的一个管事,当着众人的面道:“请和大公子说一声,我一会儿去见老爷子,并且跟在他身边照顾。”
管事心里“咯噔”一声。
她当然不知道吴雅兰背后涉及权与谋的那些争夺,但是他明白,如果顺应她的安排,她的身份就是傅家的女主人,这个安排是大公子绝对不允许的。
更何况,刚才王叔有些惊慌的吩咐过……老先生暂时谁都不能见。
可是偏偏吴雅兰不是私下说的,她当着这一圈非富即贵的宾客,提出了这样一个看似委曲求全的“合理”要求,而这一圈宾客的反应,似乎也并不是站在傅修远一方。
管事在他们的注视下,面上不现,并无耽搁,将对讲设备接通了管家王叔:“吴女士来了,她希望见老先生。”
对面半晌没有回应。
吴雅兰笑了一笑,心里算算时间,明知那边应该已经发现了傅耀康失踪而乱成一团,姿态上却故意笑了一笑:“许是大公子还忙着,不如我带着大家一起去探望一下老先生。”
管事拦不住她,而其他人却开始了添砖加瓦般的纷纷附和。
转眼间,吴雅兰已经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踏上了楼梯。
她从容而志得意满,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人谈笑。
然而走到半途,一抬头,傅家通往二楼的楼梯平台上,严修筠正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
吴雅兰冷不丁看到他拦住了所有人的去路,不由一愣,随后又笑了:“这是傅老的小公子……”
“严修筠。”他打断吴雅兰的介绍,自报家门,刻意强调道,“Vincent Yan.”
在场的人熟知傅家那点儿“秘辛”,听到这个姓氏,就已经明白了大半——这是当年严书音女士坚决从傅耀康身边带走的幺子。
不过他们的尴尬都是有限的,只是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严修筠的眼神扫过这些临时凑成的“乌合之众”,在吴哲茂的身上停了一下,很快,又将目光落在了吴雅兰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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