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珊来到研究所后的大多数时间都围在严修筠身边,这让她错过了和其他人打成一片的最佳时机。
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说到底,人是最怕有比较的,大多人感受了江晚晴的容易相处,总会下意识想到苏月珊对其他人的不假辞色,慢慢地关系就变得远了。
Ken本来也是和苏月珊关系不冷不淡的那一种,看见她这个态度,顿时有点儿火了。
“嘿!”
他出了这一声,立刻就被江晚晴拦住了,示意他不要冲动。
而这一拦的动作也被苏月珊看到了眼里,随即冷笑了一声:“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儿,希望大家不要在工作时间聊私事,这样会容易让别人质疑我们作为科研人员的专业能力。”
Ken听了这话更加怒不可赦,一副撸起袖子“老娘和你玩命”的架势。
江晚晴却心知苏月珊这样的态度跟“公事”“专业”完全沾不上边儿,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
从理智上,她能理解苏月珊的失落——她和严修筠相识在前,且表示“好感”的意思已经路人皆知,可是如今,严修筠和江晚晴之间的意思,所有人都已经看得分明了,苏月珊会失落太正常。
可是感情这种事,不是先来后到就能说清的,严修筠的不假辞色已经表示得很明确,碍于共事的关系,严修筠也不能不留情面到让工作关系也一起尴尬变僵。
苏月珊不会对严修筠如何,但是对江晚晴,她则完全是另一种态度了。
江晚晴和苏月珊之间其实并没有任何矛盾,她对苏月珊也没什么偏见,甚至于考虑到她是二伯的学生,她还是希望苏月珊趁着自己还能奈住脾气避让的时候,快速调整好这种于她无益的阴阳怪气。
因此她拉着Ken,完全是息事宁人的态度。
可是苏月珊显然没有理解江晚晴这番避让的好意。
她走到打印机边,冷冷扫了一眼江晚晴打印好却还没来得及抱走的文件,无声地冷哼了一下,胳膊故意一扬,原本堆好的文件纷纷扬扬地撒了一地。
江晚晴想把Ken拉走,这一下同时顿住了。
“不好意思啊。”苏月珊的道歉冷言冷语毫无诚意,轻飘飘一语带过了,“一时没看见,捡起来再整理一下吧。”
那一摞文件足有十几厘米厚,摊在地上东一张西一张,完全打乱了顺序,整理起来是一个费时间的工序。
江晚晴觉得自己的退让已经很给面子了,她最烦人得寸进尺。
“苏月珊。”她甚至放弃了英语,干脆换了中文,“我需要你解释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苏月珊挑衅地看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那你解释一下儿,你假公济私地抱着这么多文件每天来这里打印是什么意思?婊气冲天就别怪别人看不惯,你真当所有人会一直被你迷惑,永远都认不清你的真面目?”
明明她们用这个打印机的目的是一样的。
“哦?”江晚晴气急反笑,“我也想听听,我到底是个什么真面目。”
苏月珊白了Ken一眼,又把目光转回江晚晴:“你跟Ken拉拉扯扯,又吊着严教授,你说你自己是什么真面目?就别让人把话说得太好听了吧!”
Ken完全听不懂中文,但是他还是能听得出自己的名字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气氛剑拔弩张的对话里,一时脸上都是“???”。
江晚晴哼笑一声,朝前走了过去,指着地上的文件,对苏月珊说:“捡起来。”
苏月珊一愣。
江晚晴没有多余的废话:“捡起来,为你的出言不逊向我道歉,我今天放你一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的表情冷极了,不怒自威,苏月珊看着,无端胆寒了一秒,随后又冷笑着壮起了胆子:“我如果不捡呢?”
江晚晴看着她,冷冷一笑,正要说话,严修筠办公室的门一开,严修筠从江晚晴背后走了出来。
“怎么了?”
苏月珊的位置恰好能先看见严修筠,她刚才横眉冷对的表情瞬间不见了,楚楚可怜地先声夺人。
“你为什么这样不依不饶,我……明明道歉过了。”
江晚晴一愣,回头就看到了严修筠,瞬间明白了苏月珊的变化。
严修筠看了一眼满地的文件,又看了一眼江晚晴,随后蹲下身,一张一张地将散落的文件捡起来。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儿,Ken后知后觉,蹲下一起帮着捡。
江晚晴脸色不虞,苏月珊的脸则青一阵白一阵,正要也蹲下,严修筠却手一伸,将最后一打儿一起收走了。
苏月珊的姿势半蹲不蹲,手半伸不伸,就这么尴尬地僵在了原地。
严修筠扫了苏月珊一眼,随后对Ken说:“打印机的位置放在这里不方便大家工作,请Anna找人来帮忙,换到公共办公区里。”
Ken应声去了。
严修筠将文件排好,交给江晚晴:“下次不要帮人打这么多文件,我们需要团队合作,也需要独立工作的能力。”
江晚晴面无表情地看向文件。
严修筠却微微笑了:“刚才你和Ken的对话我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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