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希望她想起来, 又希望她忘了。这样, 他们也总算有一个安宁的余生,可以一起到老。
思及此, 严修筠的眼神顿了顿,无意识地用手摩挲了一下儿江晚晴的手机。
随后, 他把手机重新放回了她的口袋,像是从来没有听到过那声震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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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朱和峰被警方逮捕的消息不胫而走, 为了顾及影响, 只要警方一天不发布正式的境况通告,平城大学方面就打定了主意要保持缄默。
平城大学的高层尚能沉住气,但到底堵不住悠悠之口。学校里多年没有出过这样惊动警方的案件, 而朱和峰本人,之前还和一起轰动网络的“艳照门”有直接关联,这一系列的事情夹杂在一起,共同构成了平城大学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以李教授为代表的一系列人员闻风而动,每天在各个学院办公室间走南闯北,行程十分忙碌。
江晚晴居然也不幸成了这“谈资”中的一环——朱和峰被警方带走的当天,“有人”看见教务处陈主任坐立难安地在办公室转圈儿,而当时,他办公桌对面就坐了一个和他形成鲜明对比、堪称不动如山的江晚晴。
一时间,校内风传,朱和峰“被整”,是因为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江晚晴当年进入平城大学任职时候的那点儿“波折”,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被无限放大,几乎演绎成了一部平城大学版宫斗。
在陈雅云因艳照门事件自杀之后,朱和峰的名声本就已经一落千丈,但是彼时,朱和峰的行为还只停留在生活作风方面,而他的学术成就依然还像一面旗帜一样,在药学院里立着,学校里的各方人士都心里有数,只要朱和峰能扛过学校调查组的隔离审查,再见面,依然要笑脸相迎地称他一声“朱院长”。
而警方的介入让这件事情完全变了性质。
许多人原本准备藏在笑脸后的那份“不齿”,终于拨云见月,渐渐露出了原本的模样,至于传说中那个让朱和峰狼狈现行的“始作俑者”,则享受到了另一种微妙的待遇。
江晚晴这几天去学校时,总觉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儿怪怪的,不仅带着一种探究,还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崇敬?
不过江博士对自己心里有数儿,她是做了一点儿微小的工作,但是这完全担不起众人的心理预期。不过,那天和陈主任你来我往装傻充愣的过程中,她到底做了一点儿让步——作为朱和峰被捕的知情人,只要学校和警方不先发声,她就不能透露哪怕一个字的案情。
虽然,江晚晴一直宣称自己“因为本来就不知道,所以根本没什么可透露的”,但是,装傻都装到这个份儿上了,江晚晴自己也不能打脸,面对大伙儿的旁敲侧击,她自始至终都是无可奉告的态度。
她虽然在众多搞研究的书呆子里莫名其妙成了英雄,但是在行政方面人员的眼里,江晚晴简直是一块儿烫手的山芋。为了不让这块儿“山芋”到处散发烤熟了的芬芳,教务处陈主任艰难地薅了一把自己所剩无多的头发,给江晚晴安排了个“查看新校区教学楼搬迁进度”的活儿,暂时把她远远支到了新校区,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安排倒是让江晚晴十分舒心。严修筠早就常驻新校区,她跑到这边儿来,正好能天天目睹严教授的风姿。不仅如此,她准备趁这个机会打土豪分田地——总之,不管以前的格局是怎么安排的,既然现在新校区搬迁是她在坐镇,她已经打定主意,把她垂涎已久的几套大型实验设备,全都搬到自己实验里。
这天,临到中午吃饭之前,她刚刚指挥着工人把刚抢来的液质联用仪安装上,工人走了,她自己美滋滋地站在实验室里测试灵敏度。这套设备以前只有朱和峰实验室里的是最新型号的waters uplc-ms-ms,其他实验室是老型号不说,还是好几个实验室公用,每次去和其他实验室协调实验排期的过程,都让江晚晴头秃,这次总算舒心一回。
这时,门外隐约有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嗒嗒嗒”敲了门。
江晚晴是被“流放”到新校区的,除了严修筠根本没人来找,她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严修筠来叫她吃饭,头也不回的摆弄着液质联用仪的操作面板:“来来来,快看看这沃特世的仪器,我这屋里的设备早就都配齐了,就差这个,以前我跟系里申请了好几次,都告诉我朱教授的重点项目要用,我连摸都没还摸上,就给我撅回来了,明明他们那边有时候都用不上!!宁愿放在那儿喝风,这次我算是……”
严修筠没应她这一串儿幸灾乐祸的小心思,低低“咳”了一声。
江晚晴听这动静不太对,扭过头去一看,这才看见严修筠不是自己来的,他身边还占了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这人一米七五上下,四方脸,宽眉毛,戴一副黑框眼镜,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塌不挺,嘴唇微厚,带着一副忠厚相,如果单独看去,还有几分眉目周正的意思,但是往严修筠这一米八七玉树临风的帅哥身边一站,从身高到长相就都显得有点儿惨不忍睹,属于“货比货该扔”的那个范畴。
这人就是之前朱和峰派给严修筠的项目顾问,吴博士,吴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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