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天意两句话骗回了一个大红包,回头朝江晚晴挑了挑眉,心情愉悦地跪安了。
季绍钧对孟采薇这智商界的马里亚纳海沟无话可说, 抽手点了点桌子。
“关于吴哲茂玄学范畴的科普,就到此为止吧。”季绍钧面露笑容,撑起下巴道,“我给你们说点儿现实主义的。”
孟采薇闻言,做了一个“你行你上”的表情,干脆坐在原地玩起了手机。
季绍钧懒得跟她理论,在江晚晴夫妇的注视下直奔主题。
“吴哲茂把企业重心转回内地之后,投资算是一路开挂,但是当年他在东南亚的时候,几起几落差点折腾死他,但是他运气莫名的好。”季绍钧说着,笑了一笑,看了一眼孟采薇又转回来,“要我说,他最邪门的地方,绝不是什么老婆死的蹊跷或者那空穴来风的‘养小鬼’,而是他当年,刚好卡在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前,从东南亚撤离资本时候的操作。”
江晚晴再没经济学常识,当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也是听说过的。当年的危机是美国有目标的一次“剪羊毛”——利用外汇汇率为突破点,操纵了亚洲众多国家地区的经济。
这次危机的影响也相当广泛,这场风暴席卷整个亚洲,造成亚洲大部分经济体的汇率下跌,股市下跌,外贸受到冲击,工厂大幅倒闭,失业率居高不下,由此开启了亚洲许多国家和地区长达十几年的经济大萧条,而有的地方至今还没有摆脱当年的影响。
吴哲茂如果真的挑在金融危机爆发前撤资,那可不是一般的运气好。
“金融危机的爆发分几个阶段,而正式进入这几个阶段之前,会有一个非常短的缓冲期,这个缓冲期决定了大部分投资者的成败,不过当年,很多人对美国的套路不敏感,没抓住这个缓冲期,市场上有一点风吹草动,也没引起投资客们的警惕,吴哲茂抓住的就是这一点。”
“当时吴哲茂靠倒卖医疗器材赚了第一桶金,但是做企业和做投资比起来,来钱太慢了,于是吴哲茂转头就进入了金融市场。”季绍钧说,“他不是非常冒进的投资者,而且国人都有一种传统心理,认为房子、地这种固定有型的资产是最容易保值升值的,所以吴哲茂当初选择投资的,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股票。他入手时,是这家公司股票价格的最高位,而当年又是金融危机爆发前夕,股票价格不可能高歌猛进,但是也没立刻下跌,于是他买完股票后,就立刻套住了。”
严修筠闻言笑了一笑:“他需要一些‘非常手段’解套。”
“当然了……然后他就开始操作了。”季绍钧耸了耸肩,“当时,吴哲茂刚刚在东南亚一带小有名气,又正赶上他太太的生日,他以给他太太祝寿的名义,在当地最大的一家豪华酒店大摆宴席,遍请名流。”
孟采薇听到这里皱了皱鼻子,忍不住插嘴道:“不得不说,虽然吴哲茂跟他老婆关系可能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在外面的姿态做的可是真好——海滨那边儿油腻的老一辈企业家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怀——认为男人无论在外面怎么样,但是回到家里必须得是个孝子,还得和老婆举案齐眉,才不叫人渣……”
她对“人渣”这个话题有至少有一个《资本论》那么长的意见要发表,结果一抬眼,正看到季绍钧瞪她。
“横什么横……”孟采薇心虚地嘟囔了一句,随即接着玩儿她低级趣味的“跳一跳”,“行行行……我不说话了您继续。”
“……”季绍钧顺了顺气,“刚才说到吴哲茂给他老婆办生日宴……他在宴会上故意喝的‘酩酊大醉’,被几个交情还不错的企业家掺去房间休息的时候,他就故意说胡话,故意说‘我高兴’,‘我干完这一笔,我就能退休了’,‘刚刚X总给我打电话,这次就行了’……生意场上的人,无利不起早。听到他这么念叨,又想到他给老婆办生日宴会办的这么积极,排场布局无一不奢华,都猜他肯定是在什么方面捞到钱了才这么有心气儿。所以几个人一过眼神,就故意赖在他的房间里,等着他‘酒后吐真言’。”
江晚晴一脸槽多无口:“他说什么这些人就信什么吗?”
“当时的情况是很微妙的一个处境,金融危机前肯定有一些信号,这些信号的释放,注定会让很多做企业的人不好过,人有一种趋利避害的心思,越是在艰难又不至于过分艰难的处境中,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寻找一个‘突破口’借此翻身达到巅峰……吴哲茂选择的就是这个时机,而在场的很多人,都是憋着一口气等着翻身的主儿。”季绍钧笑了一笑,“而且人心是很复杂的,如果吴哲茂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们,XX股票要赚钱,这些人肯定会精明地多想一想……可是吴哲茂故意把自己弄得衣衫不整,酩酊大醉,关键消息还说一半藏一半儿,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的同时,这些人只会觉得——这个消息不得了。”
江晚晴哑然。
季绍钧摇摇头:“人不怕不够聪明,只怕自作聪明……反正那天晚上,很多人费了很大的劲,终于得到了吴哲茂的‘酒后真言’——吴哲茂自称,他持有股票的房地产企业最近会获得大笔的投资和项目利益,股票在两周之内价格注定翻倍,他会为此大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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