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长发不再随意地固定在头顶,妥帖地盘在了脑后,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庞,眸光清亮,衣衫整洁,看着已然是平常妇人模样。
只是,大抵还是过于貌美了些,方一出现在前堂,便引来许多目光。
纪宁只得侧身将人挡在了身后,裙摆太长,梁清垂头看脚下,却是没注意。
待吃了早膳,两人一道坐上马车,纪宁在前方驾车,隔着帘子问:“可有什么想要的?”
梁清转头看了看车上多出的一点行李,干粮,水壶,衣物,甚至还有蓑衣。
“伞,我想要一把伞。”梁清仍然开口道。
纪宁看了看天色,东边的日头已然冒出一半,显然今日又是个好天气。
“好。”纪宁应了一声,与店小二打听了方向,便坐上了车辕。
买了伞后,纪宁才驾车出了城。
日头慢慢上来,路上行人渐少,待半天也见不着一个人影时,梁清又掀开了车帘子,手中拿了刚买的油纸伞。
越远离城镇,路越不平坦,纪宁驾车的速度原本便不快,这会儿更是越发慢下来,梁清靠坐在车门上,打开伞,在纪宁的诧异的目光下撑在了两人头顶。
阳光被油纸伞挡了大半。
在纪宁张唇想说什么时,梁清开口道:“里面好热啊,不如坐这儿凉快。”
这话说的,就像是她为了坐外头特意买的伞一般。
日头斜照过来,明亮的阳光打在她身上,一滴汗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滑下,纪宁伸手帮她拭去,转头看前方,伸手将伞的位置往一侧调整,遮住了梁清半个身子,自己却又暴露在阳光下。
梁清撇了撇唇,索性推了推纪宁,叫他让出一半车辕,自个儿占了另外一边。
如此,一把油纸伞便遮住了两个人。
梁清弯起眼睛朝他笑,纪宁侧头看她,眼中一点无奈,再转头看向前方时,唇角微微扬起。
“我要买伞怎么说?”
……
两人就这般慢慢赶着路,梁清虽对这个时空很是好奇,到底年纪大了,却也只是偷偷观察,并不曾做什么莽撞的事儿。
一路行去,除了中间住店时,有一群官兵过来搜查有点惊险外,倒是不曾有过大的麻烦,小麻烦则一一被纪宁给解决了,走了近十日后,两人到了大淼境内的武绍城中。
约摸打仗的缘故,武绍城靠近城门处有些乱,越往里越是和平。
这回两人是白日里入城的,纪宁驾着马车左转右转到了一家酒楼中。
酒楼名字很俗,叫迎客楼,坐落在一条挺繁华的街道上,不算宽大的街道两旁零落地摆着些小摊子,卖什么的都有,梁清猜这指不定便是古代版的商业街。
“你先吃些东西,我去去就来。”。
纪宁给梁清点了一桌子吃食,留她在隔间里坐着,嘱咐了一句便走开了。
梁清知道他该是又去打探消息了,据说一个月前大淼才停战,最近正要议和,否则他们也不会如此容易变从南域回了大淼。
隔间原本便是在大堂中,靠在窗边上,用两扇屏风将空间给隔开了。
梁清将肚子填饱了,见纪宁还未回来,起身走到窗边将木窗推开一半往外头瞧。
刚巧一个看着便鲜嫩的小姑娘从前头经过,手里还牵了个四五岁大的小娃娃,那娃娃朝着小姑娘一个劲儿的喊着‘娘’。
梁清牙疼似的抽了抽嘴角,经过半个月的紧急培训,梁清多少对的上字和音了。
嘴里嘀咕着“三年以上十年以下”默默转开了头。
这窗靠着另外一条街,边上便有个小摊贩,似是买花的,板车上摆着好些开的热闹的花朵儿,粉的,白的,红的。
哎,那盆红的,怎么这么眼熟啊?
梁清眨了眨眼,伸了脖子探出去看。
这一看,不得了,那不是三七花么!
我去,边上那个跟个伞似的不是灵芝吗?
恰巧有个客人正与那摊贩聊着,‘这花看着真#@,怎么卖?\‘‘八十文。’
‘这是个什么花儿,卖的这般贵。’
梁清:“……”
心思百转,梁清站不住了,转头便往外头走去,直到站在那卖花儿的板车前头,仔细一番打量,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红色的是三七花,而那暗红色伞状的确实也是灵芝,还是野灵芝。
‘这,多少钱?’操着陌生的语言,梁清指了指那盆三七花问道。
年轻的卖花郎看着眼前的女子怔愣半响,在对方又用一种孩童牙牙学语时才会有的音调再问了一回后,这才红了耳朵,将那一盆无名的红色植物连着土一道递给她。
‘不要钱,你拿去吧。’
一路上,梁清虽知道自己长相在这儿估计也是个大美人级别的,但是纪宁平淡的态度,再加上她语言不通,大部分要与人交流的事儿皆是纪宁代劳,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美到能刷脸买东西了。
虽然只是一颗草。
梁清看着那年轻人通红的耳朵,退了一步摇摇头,‘谢谢,不要了。’说完,抬脚便走。
她可没有随便收陌生人东西的习惯。
拐过一个转角,梁清朝着迎客楼的大门走去,迎面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也正朝着梁清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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