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后,何斯野带颜兮去病房,颜兮看到叔叔阿姨和二叔也都在,她和长辈一一问好。
她对钟芸芸说:“阿姨,我给你们带粥了,我妈早上起来熬的。”
钟芸芸揉揉她脑袋,“谢谢小兮,你这么忙还过来。”
颜兮柔声说:“阿姨,我年轻身体好,我和小野哥,还有小飞哥在这儿陪着爷爷吧,你和叔叔还有二叔回去休息吧,至少回家洗洗脸换换衣服。”
何正南劝他哥和嫂子,“行了,走吧,下午再来。”
何斯野站在门边说:“我随时给你们打电话。”
何正东还跟儿子置气中,就当作没听见何斯野的话,只过去跟老爷子说话。
何斯野的爷爷也醒了,绕过儿子,困惑地看门口的人。
颜兮还从来没见过何斯野的爷爷。
她礼貌地摘掉帽子口罩和眼镜,想了想,自我介绍道:“爷爷,我是杨锋方然家那个小丫头。”
何老眨眨眼,笑了,“小丫头好,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你是谁了,你给杨锋捐肝了,好姑娘。”
颜兮提着两壶粥来的,一壶给阿姨他们,一壶给爷爷。
她站在床头倒粥笑说:“是爸妈还有何叔叔钟阿姨教的好。”
何正南本来想走,这时候突然停下,走到何斯野身边一起倚门站着。
“老爷子喜欢颜兮啊。”
何斯野一脸骄傲自豪的、却又装作漫不经心地说:“谁不喜欢颜兮?”
何正南:“……”
何老瞥见何斯野,又来气了,“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也走啊,你开你的什么赛车,哪天出事了就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钟芸芸赶紧过来安抚老爷子,“爸,您消消气,一会儿血压又上来了。”
何老虽然躺在病床上,说话也还很利索,“我消气?你让我怎么消气!我那大酒店在那放着他不要,让他考公务员去他爸手下上班他不要,再不济他二叔的投资公司也够清闲稳妥的,他还不要!”
何老深喘一口气,继续骂,“他自己手下那些公司也全都不管,非要去玩那么危险的赛车,出事了怎么办!何斯野你给我过来!你别在那站着跟没事人似的!”
何斯野走向何老,乖顺地说:“爷爷,你先冷静冷静,我现在不是一点伤都没受吗?”
颜兮在另一侧轻拍何老肩膀,“爷爷,您先喝口水,别急。”
钟芸芸看向饮水机旁的何正东,“过来劝劝爸啊。”
何正东眉头紧皱,“劝通一时有什么用,你儿子如果继续赛车,这事儿就没完。”
钟芸芸:“……”
反正儿子惹祸的时候,这儿子就是她儿子、不是他儿子了。
钟芸芸也心疼和担心何斯野,这可是她儿子啊,昨天哭了一天,只不过老爷子病在这儿,她不能再火上浇油忍着而已。
钟芸芸乞求地望向何斯野,“儿子,咱们不比了行不行?”
何斯野不发一语,接过颜兮手里的粥搅着,只有小勺碰撞碗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
颜兮心疼何斯野,好像这病房里的人都站在何斯野的对立面、逼着何斯野让他放弃他钟爱的事。
如果当初她想入行娱乐圈的时候,也有很多人反对她,她相信何斯野一定会在她身边支持她。
颜兮坐到何老床边,小声问:“爷爷,我听小野哥说您以前是清华大学毕业的,还有好多设计文稿收藏在档案馆,那你相比直觉,应该更信大数据吧?”
何老被颜兮一打岔,思路转到了颜兮身上,“是啊,小丫头要说什么?”
颜兮掰着手指给何老算数,“爷爷,从94年车神的事故后,F1就改变规则了,也增强了安全指数。近六年来,都没有赛车手伤亡。”
“场地赛的安全系数真的很高的,从车到赛车服,材质能抵抗800度高温的。”
“前几年到以前,达喀尔拉力赛每年都有伤亡,但近两年也没有了,出事的大多都是摩托车组。”
何正东皱眉,“秦朕是怎么受伤的?秦朕不是在达喀尔拉力赛受伤的?”
颜兮顺势道:“小野哥,那你快答应叔叔,你以后不跑达喀尔拉力赛,你就跑场地赛。”
何斯野眯眼看颜兮,颜兮躲开视线不和他对视。
这小丫头,这是早想好了对策来的。
拉力赛比场地赛危险太多,不可控因素也多,秦朕就是拉力赛受伤的。
颜兮是早打定主意不想让他跑拉力赛了。
“行,”何斯野退步,“我答应你们,以后只跑场地赛。”
何老心里还是不安,“场地赛就安全了?我都听你妈说了,六年前在本市那场什么大奖赛,就有事故死人的。”
六年前的大奖赛,颜兮和何斯野,沈飞大川,一起在国际赛车场看的比赛。
但是她不知道当时发生事故了。
直到前阵子为了准备说服何叔叔钟阿姨的资料,她才查到原来那场比赛发生事故了,她也才回忆起何斯野看了一半比赛就带她离场的事。
何斯野应该那时候就怕她担心和不同意。
以前或许她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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