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天赏饭吃的人,多少人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拥有,像是眼睛天生就深邃,随便一个固定镜头就让人看到很多故事。
左卦常言颜兮的双眸有灵气,高兴时双眼似开了花儿,难过时含着的泪让任何人瞧见都心里发紧。
颜兮看了何斯野一眼,见他没接,她也没问,继续演下去,“女儿深知父亲您不喜他城府深善谋略,可他在那城墙之内,不如此又能如何呢?总不能去做暴虎冯河之士。他宵衣旰食朝乾夕惕,也不过是为了天下河清海晏。女儿向来不忮不求,如今,想向父亲您……”
何斯野做了个暂停动作。
颜兮停下来问:“怎么了?我语气不对吗?”
何斯野放下剧本,“台词都背下来了?”
“是啊。”
“一字不差都背下来了?”
“是啊……”
何斯野:“……”
有天赋还努力,还给不给旁人活路了。
左卦时常在宿舍抱怨经常有人临上台前台词还没背熟,总在台上瞎改词,改得他这个亲爹都不认识。
何斯野捏了捏手里的小黄鸭子,吱嘎吱嘎鸭子叫起来,配着柔和的手机音乐,颜兮不知怎的,想起小姨家隔壁幼儿园。
“那年在海边放孔明灯,”何斯野低头玩着那个小鸭子,轻描淡写地说,“我看见你的愿望了。”
“啊?”颜兮倏然眼睛瞪得好大。
何斯野抬起头来,轻勾眼角,“希望小野哥梦想成真?”
“哎呀!”颜兮顿时一阵惊呼,“你怎么能偷看呢?”
她下唇抵着上唇噘了起来,噘得下巴露出一个个可爱的小坑,皱眉瞧着他,满脸都是愤怒的不高兴。
“我当时也写字许愿了,”何斯野食指揉她眉心,“我写的是,希望小可怜别再哭了。”
颜兮紧皱的眉心顿时散开,笑说:“呀。”
何斯野翘着笑唇,揉她眉心的手,滑向她耳尖儿,轻捏,“我今年多了一个愿望。”
颜兮耳朵被他揉得心跳快了一倍,强行忽略她脸轰然升起的温度,“什,什么?”
何斯野像变魔术一般,手指从她耳朵向后一滑,变出一管唇膏来,拿到她面前朝她晃了晃。
“啊!”颜兮双眸发光,颊边酒窝笑得灿烂,惊喜地伸手抢,“是送我的礼物吗?”
何斯野举高手臂没给她,打开长方盒,拿出粉色唇膏来,扭开,直接向她唇边落下,作势要为她涂唇膏。
颜兮脸微红,“我,我自己来就行。”
何斯野未理,抓住她手腕,锁到她身后,倾身垂眸在她唇上轻轻涂抹,从唇珠开始,仔细地向两侧轻滑,低撩的嗓音缓慢地说:“我许愿,颜颜跑慢点。”
“什么?”颜兮没懂。
“你越来越优秀了,”何斯野食指轻点她柔粉盈润的下唇,松软的刘海轻轻浮动,棕色眸子深邃至极,“我怕追不上。”
一束烟花猛然在颜兮心底炸开,才炸完,又发现这一束似乎只是开始,后面一束又一束烟花升起,淹进了烟花海中,不断地炸开。
她记得语文有一个写作修辞手法,四个字——一语双关。
小野哥是在一语双关吗?
颜兮心底烟花不停地炸着,已经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突然见何斯野视线在教室里轻扫一圈,吱嘎吱嘎的开始推桌子,拼成一排。
转折转得这么快吗?不给她一点反应时间吗?
颜兮嗓子略干,“小野哥?”
何斯野坐到那一排桌子上,接着缓缓平躺下,宛若一个睡美人般,慢慢合上眼,“既然台词没问题了,那就对吻戏吧。”
颜兮:“……”
何斯野今天穿的是浅蓝色衬衫,外面一件白色横条纹毛衣,躺在拼在一起的桌子上,往时面对陌生人的高冷褪去,面对朋友的嚣张也消失,似是一个干净犹如少年、且没有攻击性的校草。
他躺在那里,还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颜兮紧张尴尬的不知所措,双手绞在一起,站在他跟前,连呼吸都不太会了。
怎,怎么正常呼吸来着?
何斯野睁开眼,棕眸色变得清浅,语气颇为平常,“你剧本上这场吻戏,先是你偷吻男一,表达你对男一的感情,之后男一去偷吻离去边疆的女一,表达男一对女一的感情,两场几乎相同的戏,你要怎么才能演得不同?就得靠吻戏的角度,落下的速度,呼吸的起伏,以这些细节去诠释。吻戏就是全场最重要的戏,最能调动观众情绪的戏,你好好想想。”
说完,他视线划过颜兮认真听讲的乌黑双眼,再次合上眼,等她入戏。
颜兮向来入戏快,这次她却犹豫了,站在桌边,足足站了有两分钟,方才入戏。
以女二号对男一号爱而不得的卑微情绪,逐渐靠近何斯野的睡颜。
渐渐的,距离之近,似乎都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甚至能感觉到他鼻息间呼吸的温热。
他唇色好看得宛若果冻,还飘着果冻的甜香气。
颜兮突然缩回脑袋直起身来,整张脸烫得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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