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膝盖触及院墙的一瞬,一个手臂突然拦住的我的腰,将我架起来,“盟主没事吧?”是赶到的向珞蝉。
我攀着她的手坐在墙上,向珞蝉持双剑加入了战圈,还回头扯脖子对我喊,“盟主别担心,周公子从您一进院就让我把阿江转移走了。”
向珞蝉的双剑技术不赖,尤其面对这种不会防备的怪物们,一时间就把我们三个所处的地方扩大了些,我半松了口气,对她叫道,“周大哥怎么样了?”
“不知道,”向珞蝉右手挑开面前人的手臂,左剑直接削向她的头颅,“他说别管他,让我先帮盟主对付这些药人。”
我急了,“一个人打几十人,这不是胡闹么?何况还受了伤!”
第8章 围墙
我想伸头去看看周谨行还活着没有,这时,剧大的响声传来,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雷乡坛院子的门被药人破开了。我们一行四个人被百余人围住,真是天要亡我。
步生烟跳下院墙,可是腿因为中毒已经没有力量了,直接跪在地上,龇牙咧嘴好半天才站起来,而向珞蝉则架着我跳下去,在浑身血迹气喘吁吁的周谨行背后落下,我们四个相互搀扶着背靠背站在一起,看着留给我们的圈越来越小,都打算放手一搏。
正当我把天纵剑拔出的时候,一声喊声从远处传来,“住手!”听到这个声音后,男人们突然停了下来,我身体也剧烈一震,冷汗瞬间涌出。接着,一个头戴花丝巾的小少年分开男人们来到我们身前,用还没有变声的童声叫道“都给我住手!”正是阿江。
我一下子就火了,对着阿江吼道,“你回来干什么?!”
阿江没有理我,反而用手指着面前的一个男人,颤抖的哭了出来,“大伯?”
被他唤作大伯的男人并没有理他。
“大伯……你是大伯?”
阿江哭的哆嗦,可是眼下却没有一个容他体味重逢悲喜的时间,他身后的女人突然发难,我飞快抱住他,周谨行则果断站在我身后,我的余光瞥见,他腰间别的笛子被血染的通红。
眼前的男人也同时向我们扑过来,我抱紧阿江,紧闭双眼,自知避无可避,只能期待着我们一行的三个人谁还能百忙之中伸手帮我一把,我不想连累阿江,我还不想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去见我的父母家人。
突然,一双粗壮的手把我抱了起来,我感觉到一阵颠簸,轻轻把眼睛睁开一个缝隙,随即惊呆了。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灰白相间被编成麻花的胡子,黝黑的下巴,眼前的人双目无神的向正前方看去,颤抖的手指虚扶在我背上,正是阿江的大伯,他正把我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落地之后,大伯转身就走,阿江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上前去拉住大伯的裤脚,“大伯,她就是雁回池阁下,盟主来救咱们了,您和大伯母马上就能团聚了,咱们马上就有家了……”
我拍拍他的腿,向他摆摆手,阿江,别说了,我羞愧难当,又有谁能真正救他们呢,能救他们的就只有他们自己了……
大伯走了,眼下的局势变了,南疆的男人们终于撕下了手臂上蜈蚣的标志,舍弃了自己的生命,用自己残破的身躯铸成了家园的最后一道钢铁防线,他们在把自己一生挚爱送上黄泉的同时,迎着阳光,含笑自刎。
最后,不知道是被阿江哭的头晕还是因为中毒,我有些眩晕,感觉面前的一切都虚幻起来。隐约看到阿江站起身向一个什么地方跑去,下意识跟着他,看见他突然停下,哭着跪下来,我就跟着他停住脚步。
阿江的面前是他死去的大伯,大伯的旁边倚着一个脖子上插着一柄剑,只剩下一口气的药人。我清晰的看到,女人的闭合的眼角上,流出了一颗没有任何杂质的、晶莹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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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
我抬起眼,是阿江家的小门童。
“盟主,我是来道谢的。”
我的眼睛一下子涌出来,瞬间泣不成声,“你谢我干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你再也见不到你的父母了,你没有家了,我没有信守承诺。”
门童上前一步,用手抚去我脸上的泪水,我睁大眼睛仰头看着他的口中说出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符的话,“姐姐别哭,南疆的事情和您毫无关系,您却敢来涉险,我们都看在眼中。而且我的父母死得其所,他们成全了太多家庭,族人们为我们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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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嘴里一阵泛苦,我感觉自己的头生疼。
“盟主,您可算是醒了。”是向珞蝉的声音。她把一块手绢在温水里揉了揉,拧干净之后来擦了擦我的脸,“盟主哭了,做噩梦了么?”
“没事。”我紧紧被子,感觉有些冷。
“盟主那天中了些毒,就晕倒了,这几天一直发烧,已经睡了五天了。”
我目光呆滞的坐了一会儿,半天才开口,“蜈蚣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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