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呵呵笑了笑,看顾金富一眼道:“金富啊,你做这事不地道啊,你们老顾家家事我不掺和,只你说的这事,要是放在早几年你那兄弟能叫你扒下一层皮,现在嘛,国家都不兴那一套了,去年县革委会都改成县委县政府了,你这状可告不着,还是赶紧着回去吧,我当没听你说过这事。”
顾金富叫他说得尴尬,面上讪讪的可屁都不敢放一个,只哈着腰说:“瞧你这话说得重了不是,我哪能存了那样的心啊,我这不是做大哥的担心自己弟弟嘛,才想着要你去提点他两句,你这话说得我可就难做人了。”
张建国皮笑肉不笑,说道:“好不好做人的我也这么跟你直说,做工勤快着些比什么都强,金盛当年分家可什么都没落着,这些年埋头苦干日子也过起来了,你赶紧地里去吧,我这差不多也要去大队了。”
这就是逐客了。
论理说他跟顾金富是同辈,轮不着他说教,可他打心底是瞧不上他这做派,好吃懒做搅事非,且这事是眼下,早个那么几年就能搅得人妻离子散也说不好,虎毒不食子,畜生野兽还讲点亲情血脉呢。
顾金富讨了个没脸,讪笑着扛了锄头走了。
这事到这里就算了了。
到半上午,张建国听队里会计说,秦建军的腿好了,人在顾金盛院子里坐着呢,教顾超拳脚。
张建国能爬到今天这位置做得稳稳的,心里不是没点成算的,村里最出息就数秦志军,他这腿好了能没个前程,听得人在顾金盛家,他又不免多留了点心。出去办事的时候就拐了一脚去了一趟秦家,跟秦大有唠了几句,等他知道秦志军那腿是怎么治好的,心里差点没把顾金富骂死。
个缺德玩意儿,那什么道士哪里是奔着顾家来的,人是秦志军上边领导给帮忙找的医生,他不敢掐秦家,捡着他弟弟家踩呢,挑这种事还想去拽带上他,心里对顾金富越发不待见起来。
这事儿就这么波浪也没翻起来就过了,甚至顾秦两家都不知道有这么一茬子事。
晚上吃饭时,林春华跟秦志军提起了他的婚事。
“原先你腿不好,说要给小婉半年时间让她想清楚,我瞧着小婉从来就没想过要考虑这事情,现在你腿也好了,志刚跟娟子的婚事定在十二月,我看你和小婉要么就十月份选个日子把婚结了?”
秦志军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十月份结婚,那就是下个月。他也很想的啊,可小丫头不愿意呢。
他这里要是点了头,等他妈跟凤仙婶子一说,小丫头可就没得选了,想到这,他抬头道:“十月怕是不行,我当时递上去的转业申请,周靖他外公给压下来了,所以我现在还是军人,结婚的话还得先回部队打结婚报告才行,还是迟些吧,也不在乎这一时。”
几句话就把这桩事给拦了下来。
林春华一想是啊,之前儿子腿伤了,她一心认定他部队是呆不了了,这还没反应过来有这一茬儿。
秦大有就问道:“那你这是不是就得马上回部队啦?”
秦志军点头,心里头一回生出了不舍,想着晚几天再给队里打电话。
秦大有夫妻也不知道是高兴多些还是不舍得多些了,儿子十六岁后就没在家里呆过这么久。
林春华念叨:“这规矩也是能变通的吧,趁着现在在家把婚事办了不是更好嘛,还能有更多时间陪陪小婉。”
心里补了句也好叫她能早点抱上大孙子,她比祝凤仙还大俩岁,祝凤仙孙子都能满地跑了。
秦志军可不敢应这茬,回头把小丫头委屈着了他没法儿哄,只能去哄了他妈。
至夜里,他拎了之前给顾婉买的那些糖果巧克力悄悄出了门摸到了顾家,顾家的院墙根本挡不住他,他连门也没走,直接跳窗进的顾婉房间。
傍晚他要走的时候去跟小丫头说了会儿话,小丫头就说夜里仍要去找他,他哪能还让她大半夜往外跑,最后就变成了他夜里翻墙跳窗来陪顾婉。
时间转眼过了五六日,这一天村支部许久不曾响起过的大喇叭又响了起来,大队长张建国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请秦志军听到广播后马上到村支部接电话……
重复喊了四遍,彼时秦志军正在家中陪着顾婉,顾婉自伤好后,白天就自己往顾家去,和秦晓妹呆在一处。
秦志军听到有自己的电话,直觉是部队里打来的,到村支部等了一会儿,电话接通时,竟是周扬。
“你就归队了?身体养好了?”他诧异问道。
周扬笑道:“好了,周靖从那位钟大夫手上给我求了点药,我可是都好了,听周靖讲,钟大夫说你已经都好了,你不快些归队干嘛呢?我不打电话你准备什么时候自己打电话回来报备一声啊。”
秦志军笑了起来,道:“你这电话来得正好,你帮我再请一段时间假,我身体还需要调养些时候。”
周扬能信他?说道:“你自己说说,请假干嘛?别拿养身体唬弄我。”
只是钟大夫那里求的一点药,他都恢复得这么快,人亲自去给他治腿,他还需要调养?
秦志军弯了弯唇角,道:“我妈给我订了门亲事,我得陪陪我未来媳妇儿。”
周扬差点怀疑自己幻听了,陪未来媳妇儿?靠,这是训练狂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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