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丫头,你还敢威胁我。”
从一出生,霍厉卿就很疼她,许是自己没有女儿的缘故吧,夫人又早早地去了,留有一对儿子给自己抚养,所以父亲天性里还是想要个女儿罢。
水末遇古灵精怪,上了马车也不安分,吵着嚷着要骑马,水墨华恐吓她:“你忘了去年在马棚里差点被群马践踏的情景了吗?如今怎的还敢碰马?要知道,当初你可是吓得一个月没下得来床。”
被她的一番话勾起了往事回忆,她顿时吓得哆嗦,躲在马车里不出来,“哥哥,你竟如此坏心眼,以后遇儿都不同你讲话了,让你知晓我的厉害。哼!”他苦笑,这丫头,就会嘴皮子上逞功夫。
待到话都说尽了,他们也该出发了。南亦国与宇龙国之间还隔着两个国家,算算时间,大概要两个月才到了。趁着天色还早,快些启程较好。
她从窗侧探出头来,不断地对着自个儿家门来回挥手,隔了会儿,又用手帕擦眼泪,直到看不见家了,她又颓然坐下,叹了口气。让霍厉卿看得好笑,“小遇儿,你刚才不是还精神得很吗,这会子咋同打了霜的茄子一般无二,恹了。”
水末遇一向觉得霍伯父说话没个分寸,对她更是如此,真不知他是如何当上南亦国丞相的,唉。
是夜,一大批黑衣杀手包围了大将军府。全府上下立刻戒备,水煜珏从主厅走出来,看着带头的人说:“谁派你们来的!”
不用问,其实他也知道,举国上下,只有那一人忌惮他,恨不得将他除掉。
那带头人也不多话,一招手,对着整个庭院里的屋顶上,立刻出现了一队举着弓箭的黑衣人,放了箭矢。府中的人并未发现,他们居然安排了人放箭,霎时都被射中了,死的死,伤的伤,箭上又涂有□□,瞬间人已死了大半。那带头人抽出佩剑,带领着身后的杀手都向他们冲去,刀光剑影,只能听见一片厮杀的声音。场面混乱,双方混合在一起,殊死搏斗。
水煜珏身为宇龙国的大将军,身手自是不凡,顷刻间已杀光了向他冲来的几名黑衣人。带头人用剑刺向他,他提剑挡住,用力一甩,打掉了带头人的剑,一转手,就用剑抵住了带头人的脖子。
他本想就地解决了这个头目,却听见了南宫灵的惨叫声。
立马一转身,看见身旁安排的保护她的人都已惨死,她倒在血泊中,双眼紧闭,嘴角渗出血,心窝处还插着一支箭。
他痛心疾首,大叫出声,正欲上前,却顿住了脚,低头看着从身后刺入一寸寸自胸膛突出的剑锋,忽地吐出一口血,是那带头人偷袭他。
那人抽出剑,将他一脚踹出好远,“所谓护国大将军,也不过如此。”
水煜珏拖着沉重的身子,向南宫灵爬去。他抱着她,怀中的人儿逐渐睁开眼,虚弱的看着他,“夫君……”他抚摸她苍白的脸庞,说:“灵儿,我们来世,再做夫妻……”
话毕,那人一剑挥下,结束了这对人的性命。
当水墨华从里面家丁的保护下跑出来时,便看见了如此惨象。
此时的他,睁大了双眼,愣愣地盯住父母的遗骸,任泪水遍布狰狞的脸。他不会武功,水煜珏并不曾教他们兄妹二人。经历过战争的人自是知晓战场的无情,所以宁愿他做个平凡人,不让参与战争。
家丁们一个个地跑出来,挡在他面前,管家痛哭流涕:“将军交代过,让吾等护公子周全。如今,您是这水家的命啊,若您也去了,水家也就完了,公子!”
满地的尸骸,让他心痛,到底是谁,非要灭了他们水家不可!
带头人用带有他父母血的剑指着他们,无情地开口:“今晚,你们谁也逃不了!”他将拦在外面的下人一个个杀死,女子也不放过,不消片刻,一人不剩。
最后,他将这剑落在水墨华的脖子上:“水末遇呢?”
这贼人,竟还想着他妹妹,“我不知道。”
稍一瞥,他一把夺走水墨华紧紧握在手里的画,打开了看,露出的两只眼睛泛着光,“她到哪儿去了?”
水墨华冷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水末遇的离开瞒住了宇龙国的人,连皇上也不知道,怕有一日事发牵连了她,刻意隐瞒了她的去处。
身后,管家奄奄一息地从他身后爬起来,使尽全身力气抱住带头人,大声地对水墨华说:“公子快跑!”
水墨华痛心地看着他被带头人一下一下地捶打,却坚持不放手,扭头擦掉泪跑向里屋,顺着密道逃走了。
带头人凶恶地拔出腰间的匕首,狠狠插入他的手臂,管家挣脱间扯掉了他的衣衫,胸前露出似三片红色花瓣的胎记。
管家瞬间傻了眼,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带头人,“原来是你!”
既已被发现,他索性也不再遮掩,直接摘掉面巾,“你坏了我的大事,又知道了我的样貌,本不想大开杀戒,也怕是留你不得了!”他手上的匕首应声落下,鲜血顿时溅他一脸,管家倒下,也没有闭上那双惊愕的眼。
他对着赶来的部下大声呵斥:“给我追,绝不留一个活口!”
所有人都死了,除了下落不明的水墨华。
仅一个时辰,水家就被屠了,若不是皇帝收了他的兵及大部分护府的侍卫,也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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