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拦住她:“尤儿,你冷静点!你说的哥哥是谁,他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这时,人群莫名其妙地散了,面前稀疏的人里,没有那人身影。
勿尤停下步子,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反应不能。
“我刚刚,才看到哥哥在这里的……他刚刚就在这里……怎么可能,怎么会不见了……”
南静安被她痴痴的模样吓坏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猛晃了晃:“什么都没有!没有哥哥!尤儿,你清醒一点!”
勿尤被他晃得回过神,抬头无力地看着他,叫了声“殿下”,便昏过去了。
“遇儿,过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啊,是哥哥的声音。
她欣喜地冲上去抱住哥哥,很小只的她只到哥哥的腰际。
水墨华温柔地摸着小末遇的脑袋,和她在后花园里不停追逐打闹,逗弄得小末遇又哭又笑的。爹爹佯装生气地呵斥他们,母亲笑着阻止他,一旁的管家爷爷和丫头小厮们笑个不停。
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忽然,晴天霹雳,方才还是青天白日,霎时却变黑暗,暗沉得压抑。一切都化作了满地的尸体残肢。
她看见爹爹抱了娘亲毫无生息地躺在地上,口中渗出的鲜血骇人,管家爷爷的胸口有一个大窟窿,血汩汩地向外流着。
整个府里的侍卫、丫头、下人们的尸体,残缺不全,身首异处,全都七零八落地散布在各处,被野狗啃噬。
她吓得瘫在地上,口中发不出一点声音,想叫都叫不出来。
忽又看见一黑衣人,他挟了水墨华站在远处,放声大笑。
她慌忙冲过去打那个黑衣人,却被他轻易推倒在地。
那人手中的剑一挥,水墨华的脑袋顿时被砍落,骨碌碌地滚到她脚边。
她失声痛苦,抱住哥哥的头不住抽噎:“哥哥!”
那黑衣人见状,笑声更是恶劣了几分。只见他突然扯下面巾。
顿时,她睁大双眼,本能唤道:“哥哥……”
那黑布下的脸,俨然是同方才死去的水墨华一样的脸。
“哥哥、哥哥……杀了哥哥,哥哥杀了……哥哥,哥哥杀了哥哥……”
南静安坐在床边,已经替她换了好几次冷帕了,但她的脸依旧很烫。
郎中在一旁诊脉,神色凝重道:“这位公子以前可有过旧疾?”
旧疾?南静安记起来了,第一次她入宫时落入湖中,便是旧疾复发。
“是有过旧疾,去年冬天复发过一次。不过当时是全身冰冷,怎的如今是这般烫得吓人?况且,去年她是落入了湖中才旧疾复发,可现下是何故?”
郎中叹息摇头:“公子得的旧疾是寒气入体,复发是性冷,如今他是旧疾引出的发烧。至于是何故,老夫也不知晓。”
“但观其脉象之紊乱,许是受了大激,乱了心神。”
受了大激?因为她所谓的那个哥哥?
霍勿尤醒来是在第三天。
南静安一直不合眼,直直守了勿尤一天两夜。
她醒来后,看到的就是南静安充满血丝的双眼,及惊喜的倦容,“尤儿,你醒了?”
她勉勉强强坐起,喝了几口药,虚弱极了,但却不言不语。南静安看着她这副模样,更是心疼。
“尤儿……”
“殿下。”勿尤咳嗽了几声,无力地和他对视了一眼,道:“我睡了多久?”
南静安心疼道:“两天了。”
勿尤点头:“劳烦殿下这两日费神了。”
南静安道:“你没事就好。那天你的模样真是吓死我了,我好担心……”
“殿下……”勿尤打断他道:“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南静安立马噤声,笑笑说:“那你睡会儿,我在外间,有事唤我。”
等他出去后,勿尤暗自叹气。她并不想提起那天的事,只当,是个幻觉吧。如若真是哥哥,他是断不会再离开她的。
而在这个镇上的另一处客栈内,男人惬意地半倚在榻上,听下方妖媚女子的禀报:“……今日才醒。”
男人舒展了一下四肢,似是等了这消息许久,“好了,回去吧。”
妖媚女子不解:“不必跟着去吗?”
“跟着去做什么,不过几月,我等得来。让霍之宸早日收尾,怎的如此拖沓……我就先回去守株待兔了。”
男人勾起温柔的唇角,似嗔似叹:“小遇儿,你可不要忘了我啊……”
南静安一行人又休整了几日,才启程。
这一路上,勿尤更加沉默了。南静安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他不知道她为何烦忧,更不知如何开解她,让她重拾笑靥。
在要到达朝文国的前一夜,他们露宿在外。期间勿尤一直不闹不吵,任由南静安安排。
“公子,该喝药了。”侍卫头目恭恭敬敬地端来勿尤今日该喝的药。
霍勿尤抬眼看他,瞥了一眼黑糊糊的药后就皱眉躲开,“还要喝?我已经大好了。”
侍卫答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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