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京城不远处的一个驿站里,一个小厮恭谨地端进来一个火盆,他暗暗嘀咕道:“天儿是越来越冷了,这两位大人风雪兼程,也不知道是怎么生受住的。”
小厮虽然想得多,但面上一点都没有显出来,只是乖顺的把火盆放在地上,然后悄悄地退出去,临出门前,他眼尖的瞧见前头的那位大人好像在读信,他轻声的合上门扇。
程临眉头紧锁,他悄悄的望着前头的陆远,也不知道大人在读什么,竟这般认真。
陆远眉心的皱痕明显,他看着信纸上分明的字迹,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她竟被逼做妾,对方还是极风流的萧尘……
自从上次顾初宁被刺杀以后,他就在暗中布下了隐卫保护顾初宁,寻常时候不必报告他,有要紧事的时候才会写信,这次的信件则是因着萧尘一事了。
好半晌都没有动静,程临忍不住开口:“大人,现在天儿晚了,您暖暖身子吧,”他以为是公事。
陆远不急不缓的将信纸仍在火盆里燃尽,然后负过手去:“不必了,咱们现在就走。”
程临瞪大了眼睛,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更何况之前大人就没怎么歇过。
陆远很是担忧,这样的情况下,她该有多么害怕,多么无助啊,他要尽可能快的赶回去。
陆远拿起披风就往门外走,程临看了看火盆里燃成灰色灰烬的信纸,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一路风雪兼程,不眠不休,陆远终于提前两天赶回了京城,他一回京城就到了济宁侯府的门前,他看着眼前熟悉的大门,却忽然停住了步伐。
程临掩住风雪,疑惑道:“大人,如今都到了,您怎么不进去?”
陆远牵住缰绳,他想了想之前同顾初宁的一切相处,忽然道:“程临,不急,咱们先回去。”
程临:“……”他觉得大人疯了。
先前一收到信就疯了一般的往回赶,这几天里从未合过眼,外面的雪下得这样大,大人也从未退缩,生生早了两天赶回来,可眼瞅着都到地方了,竟然要转身回去,他觉得陆远是受了什么刺激。
看着陆远逐渐远去的身影,程临在风中凌乱。
…
珊瑚狠狠地把门摔上,然后恨恨地剜了一眼那起子看热闹的小丫鬟,都是些什么人,现在瞧见热闹就凑了上来,如同闻见腥儿的猫。
顾初宁却没有理会,她闭着眼睛,想起了今晨听闻的消息,说是陆远一大早便赶回来了,她心下好奇,陆远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顾初宁抿了抿唇,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睁开眼睛:“珊瑚,帮我拿一套能见客的衣裳。”
到达陆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陆宅的门牌上挂了两个大红灯笼,细细的雪从天上飘下来,前面的门童一见顾初宁就乐了:“表姑娘,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大人如今在府里呢,”先前顾初宁来这儿住过几日,他们这些下人都是见过的,此时见顾初宁来也不意外。
顾初宁笑着应了,到了府里就有先前的嬷嬷迎上来,那婆子满脸堆笑:“表姑娘来了,大人在暖阁里吃酒呢,约莫着是方才回来有些累,特意嘱咐奴婢整治了一桌菜。”
顾初宁点点头,她看着院子里熟悉的一切,上次来是为了躲避灾祸,如今来又是求着陆远,这两次真是殊途同归,她苦笑了下。
走了一会儿便到了暖阁,廊庑下一排昏黄的灯笼,投在雪地上显得十分的柔和,那婆子见到了地方就退下了,顾初宁转过头对珊瑚道:“你也先去歇会儿,我自己进去。”
珊瑚紧张的点了点头,如今熟识的人里,就只有陆远一人有希望能救自家姑娘了,他毕竟是皇上器重的宠臣,虽然比上萧尘这样的皇亲国戚要差一些,但这也是唯一的希望了。
顾初宁推开了槅扇,然后缓缓的走进去,屋里面极暖,她一进屋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气,面色瞬间就红了起来。
她心下很是忐忑,毕竟如今她只是一个表姑娘,与陆远相交不深,纵然陆远先前救过她几次,也算不得什么,这其中的原因有几分是亲戚关系,还有几分则是因着她像莲娘。
可现在她面对的却是齐王萧尘,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一向圣眷优渥,就算陆远颇得皇上的赏识,但与萧尘相较就说不定如何了,可如今她也只有陆远一个希望了。
顾初宁撩开帘子,她一眼就望见了熟悉的暖阁,案几还是放在琉璃窗子旁边,上面果然是一大桌儿菜。至于陆远,他竟然趴伏在桌上,一旁东倒西歪的放着好些酒瓶,顾初宁有些惊讶,他这是喝醉了。
顾初宁缓缓地坐在他对面,陆远还是一丝动静都没有发出来,露出的小半张侧脸俊秀极了,他竟然睡着了。
顾初宁见状想要帮他盖上一个滚毛毯,却发现桌上的菜色几乎全是她爱吃的,正中央就是她极爱的羊肉汤锅,其余的菜色也是她喜欢的。
顾初宁很是惊讶,这桌菜怎么瞧着像是为她准备的一样。
目光微转,顾初宁瞧见了一个珐琅盘子,里面盛着的竟然是冰糖葫芦,屋里太热了,此时冰糖葫芦都化了,浓浓的糖霜融在珐琅盘子里,像是流了泪一般。
52书库推荐浏览: 白糖奶兔 爽文 种田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