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外面忽然响起清脆的两声梆子声“咚!咚!”,打更人的声音响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个穿着粗布袍子的小厮站在柜台处和账房先生闲话:“这都是二更时分了,这位大人怎的还在此处,现在咱们酒楼里除了他再无旁人了。”
账房先生放下了手中的算盘:“你瞧那桌上的酒瓶,这位大人一看着便是来买醉的,说不得是遇上了什么伤心事。”
那小厮挤眉弄眼的:“你瞧这大人,衣裳的料子一瞧着便是富贵人家的,这种公子哥儿买醉,说不得是伤了心,”他接着小声道:“估摸着是受了情伤。”
账房先生讶异道:“这位公子的品貌已是生的极俊,怎的还能有小娘子拒绝他不成。”
小厮就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说不定那姑娘生的更加貌美,若不然这公子怎会如此伤心。”
账房先生又捡起了手中的账本:“你过去瞧瞧吧,夜深了,过会儿就要宵禁了。”
小厮弓着腰上前,黑漆木桌上的青釉酒壶七歪八倒,那少爷伏在案几上,玄青色的袖袍沾了酒水,虽有些狼狈,但配上那副样貌,却显得风流了。
小厮掐了嗓子道:“大人,如今已是二更时分了,再过得一会儿便要宵禁了,您家住何处,咱们遣人送您回去。”
陆远却没有答话,他自顾自地又倒了一碗酒,然后一仰而尽,今天发生的事叫他的奢望终于破灭。
陆远放下酒碗,喃喃道:“世间相似的人千千万,”这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
那小厮没头没尾的听了这样一番话,越发确定陆远是受了情伤,他搜肠刮肚道:“大人说的有理,就是小人这些年也见了不少相似的人,有的是样貌相似,有的是举止相似,倒也有趣的紧,”这美人千千万,大人何必失意于一人呢,他心里想。
陆远勾唇笑了下,然后又给自己倒了碗酒。
小厮又凑上前问道:“大人,咱们店就要打烊了,您看?”
“给我开间雅间,继续上酒,”陆远回道。
小厮欢喜的应了一声:“诶,”然后回到柜台处同账房先生道:“我猜的可都准了。”
酒楼屋檐下的大红灯笼映在地面上,朦朦胧胧的光,陆远继续倒酒。
……
顾初宁折腾了大半宿才睡着,第二日起的颇有些迟,但好在不耽误事。
一行人又跟着宋老夫人去做功课,念佛经,顾初宁更为虔诚了些,可宋芷却有些受不住这样无聊的日子,她掰着指头算,终是回了济宁侯府。
虽然回到府里以后还要上家学,可总也比念经有意思,宋芷和宋莹都高兴坏了,但是宋莹和顾初宁还有些不痛快,顾初宁虽想与她交好,可也不会上赶着,这样反倒叫人瞧不起。
宋芷也知道了宋莹和顾初宁之间的矛盾,她一贯有些看不上宋莹,自然站在顾初宁一边,但好在小姑娘的矛盾来得快去的也快,又过了些日子,宋莹和顾初宁又恢复了往常的关系。
接下来的日子便很寻常了,只除了一件事,顾初宁和顾瑾在进了济宁侯府以后第一次见到了三老爷宋弘业。
这一日宋淮和宋景读了书回来,三老爷也正好闲了下来,三房人好不容易凑齐,由纪氏张罗着一起用了膳。
三房的正厅里,宋三老爷坐在最上首,他面容俊朗,瞧着颇有些严肃的样子,但为人还算温和,细细地问了顾初宁和顾瑾读书的情况,又叫她们好生在府里待着,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说完话以后一行人一起用膳,虽然食不言寝不语,但桌上的气氛很是沉闷,宋淮依旧是往常那副模样,可活泼的宋芷和宋裕却有些受不住了,就连年纪还小的宋萱都规规矩矩的,一点动静都没闹出来。
顾初宁默默地吃饭,偶尔给顾瑾夹两筷子菜,三老爷着实有些严肃啊。
好容易用完了饭,宋淮第一个请辞,说是要去读书,三老爷果然很是欣慰,宋裕眼珠子转了转,又开始扯谎:“父亲,那我和瑾哥儿一起去写大字了,这是先生交待的,明日说是要上交。”
顾瑾自然知道压根儿就没有这回事,可只能跟着宋裕这般说,三老爷见状又好生交待了一番,宋芷见机拉了顾初宁也走了。
屋里就剩了纪氏和三老爷二人,纪氏上前给三老爷宽了衣:“老爷忙了一天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她对三老爷的感激都在这句话里了。
三老爷拍了拍她的手:“绣娘,我这些日子太忙了,很少见你,你不怪我吧。”
纪氏摇摇头,她眉目温婉秀丽:“老爷就是妾室的天,妾室哪有怪罪老爷的道理,您好长时间没有作诗了,不如让绣娘给您研磨。”
三老爷“嗯”了一声,他一向喜欢纪氏,这个年纪了还同小姑娘一般年轻,人又听话,最重要的是还会写字作诗,堪称是红袖添香。
春桃一早就把书案整理好了,纪氏在一旁服侍着三老爷研磨,盈盈灯火微晃,三老爷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今日见了你那侄子侄女,瑾哥儿生的倒与你颇为相像,倒是你那侄女,怎么与你不大相像,”他忆起了顾初宁的相貌,娇媚动人,与纪氏全然不同。
52书库推荐浏览: 白糖奶兔 爽文 种田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