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槿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柳氏待原主姐弟极差,除了每月的月例银子以外再没有旁的了,每日要用些好点儿的饭菜都是要自己出钱的,过的极是清苦,屋子里除了万嬷嬷和珊瑚再没有别的丫鬟了。
想到这里徐槿就想起了顾老爷,他是个畏妻如虎的,对这姐弟俩也是不管不顾,好在顾瑾是个男娃,他送了顾瑾去学堂读书,而顾初宁是个女孩,他平日连见也不见的,徐槿想了想,在原主的记忆里,上次和那父亲见面竟是三年前了。
徐槿喝了一口猪骨汤,可怜,好歹上辈子她还有个疼爱她的祖母,嫁人以后,她那短命的夫君对她也算是不错,还有阿远……也不知道他现如今怎样了。
万嬷嬷端了食盒下去,等会儿还要煎药,这等重要的事还是要她亲自看顾的,屋子里面便只剩下了珊瑚和徐槿。
徐槿想了想原主的记忆,她活了十五年的年岁里,竟只出过顾府三次,整日便是在屋子里绣花来贴补家用,再就是等着顾瑾回来,好在她那早逝的姨娘是个读过书的,她也不至于当个睁眼瞎,认识几个字。
徐槿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今年是建安九年,她活在了死后的第六年。
徐槿靠在床柱上,她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前世,若说顾初宁身世可怜,想必她那前世在旁人眼里更是可怜极了。
她原是个翰林侍读的女儿,只是一出生就没了母亲,父亲到底是要续弦的,祖母怕她受委屈,就带了她回老家,这么一转就是好多年,十岁上的年纪祖母也没了,她回了京城的家,那时父亲已然再娶,孩子又生了好几个,她也懂得她是个招人嫌的,就这般安安静静地长大。
十六岁那年,她由继母帮着相看了婚事,竟是京城里泼天富贵的宁国公府,不过却是给宁国公府大房重病的大公子陆显冲喜,就这样都叫人瞠目结舌,那可是一等公宁国公府啊,纵然只是冲喜,也不是她这么个翰林侍读家的丧母长女能搭上的,一时间成了京城里的大新闻。
别管旁人怎么指指点点,她到底还是嫁过去了,陆显对她算是不错,可惜这个冲喜到底没成功,她嫁过去三个月陆显便没了。
好在陆显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陆远,她之后就在大房养着陆远长大,没成想四年过后她也死了。
她死的那年陆远不过十四岁,如今想来该是有二十了,徐槿看着槅扇里漏进来的日光,也不知道阿远现在如何了。
珊瑚看见徐槿一副怅惘的神色,开口道:“姑娘,若不然您下来走走,总好过在床榻上歪着。”
徐槿点了点头,这病自然是越早好越好。
在床榻上躺了好几日,头发早已经散乱了,珊瑚扶着徐槿过去梳头,她小心翼翼地通着发丝,自然没注意到徐槿的震惊。
徐槿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镜子里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竟是她?
徐槿不是个眼皮子浅的,也算是见过好些貌美的人,别的不说,她上辈子便很是美貌,可到底无法跟镜子里这般相貌相比。
铜镜里的人虽面色还有些苍白,可到底不能掩盖其绝色。
镜子里的人皮肤白皙如玉,生的一双桃花眼,状若桃花瓣一般,眼尾狭长而微微上挑,不说话就显得眼神迷离,媚态毕现,右眼尾下面是一颗浅浅的泪痣,更添了几分风情。
珊瑚给徐槿挽了个松松的发髻,眼中也是一派痴迷神色,姑娘当真是生的美,这般容色她再也没见过第二个,然后就扶着徐槿去院子里。
徐槿很是震惊了一把,这生的也太好看了些……怪不得那祝建白见了原主一眼便要纳她为妾。
院子很小,不过几步便可以走完,徐槿一边慢慢地走一边回想原主的记忆,怪不得原主这些年来只出府过三次,这般相貌委实是危险的很,只不过到底没逃过那祝建白,徐槿叹了口气,不论如何,她是决计不会嫁那祝建白的,她得好好想个法子。
日头渐渐往下落,徐槿半闭着眼,她到底还是放心不过陆远。
旁人不知道,她这个嫁进宁国公府的人哪里还有不知道的,宁国公府根本不似表面上那般宁静,私底下可谓是乱的很。
宁国公的原配夫人生下长子之后便没了,一年过后宁国公续弦娶了继室,那继室很得宁国公的心,又生了嫡子,长房的人处境就更加不好了,好在长子陆同光争气,在外头挣了军功,就是宁国公也不好太过偏袒继室之子,谁成想陆同光竟在战场上没了,他妻子石氏也跟着去了,留下了体弱多病的长子陆显和年幼的陆远。
徐槿不太敢往下想,如今她也没了,陆远该如何在那府里生存下去,那世子之位定然是不会落到他手里的,就只怕二房的人容不下他。
原主自幼长在扬州府,又不曾出过门,自然是不知道远在京城的宁国公府的,徐槿到底是记挂,她侧过头去问珊瑚:“你可知宁国公府的世子现今是谁,”珊瑚好歹还能出去走走,兴许知道些。
珊瑚摇了摇头,她不解地看着徐槿:“姑娘,您都在说些什么呀,”她怎么觉得姑娘怪怪的。
徐槿暗叹了口气,她还是要寻机会出府去探听探听消息的。
日光打在她的肩上,发丝上微微晃着光儿,美的不似凡人,徐槿蹙着眉毛,阿远依赖她依赖的紧,只同她说话儿,徐槿实在不敢想象这般性子的阿远离了她要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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