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宁自然是温婉的笑,仪态端谨。
宋老夫人觉得更加有面儿,笑道:“得了你这么一句夸,咱们家的姑娘名气又大了些,”沈老夫人可是全福之人,这样一句夸赞是极不容易的。
此时的太太们自然捧着宋老夫人说话,一时间屋里面热闹极了,欢声笑语不停。
顾初宁依旧是抿唇笑着,忽然传来一阵笑声,她抬眼过去看,只见是那位明艳精明的杜夫人,一时间屋里的人都向她看过去。
杜夫人也不惧,笑道:“宋老夫人,先前啊,我见了这一溜六个姑娘,可比往年多了一个,我还想着,是不是你家那失踪的三姑娘宋芜回来了,那老夫人是当真要高兴了。”
杜夫人这话音一落,屋子里就静了下来,方才那些欢声笑语仿佛不存在一般,尴尬至极。
谁不知道济宁侯府的三姑娘宋芜是侯府最难以启齿的秘密,这些年来侯府也没有放弃寻找过,可怎么也寻不到,十五年过去了,这事也渐渐掩藏下去,仿佛京中人全忘了一般。
可杜夫人这话一提起来,众人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那桩事,当年这事可谓是轰动的很,堂堂济宁侯府,竟能弄丢了长房唯一的嫡女,这底下不知道有多少秘密和腌臜,大家面上不说,可心里却着实好奇的紧。
顾初宁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这位夫人说的是,若是三姑娘寻到了,那老夫人定然是开心的,此时就仰赖您的吉言了。”
顾初宁这番话说的漂亮的很,既打了杜夫人的脸,又圆了宋老夫人的痛处,还隐隐含着吉祥的寓意。
宋老夫人一听,心里的那些不畅快就都不见了:“可不是,就像初宁说的一般呢,初宁虽是咱们府上的表姑娘,可也是我老婆子的孙女一般,你瞧瞧,这嘴儿多甜。”
顾初宁心下微惊,送老夫人这话明摆着是在抬她的身份,直接说了如她的孙女一般,更何况是当着京中这么多人的面儿,这话根本就是坐实了,不说她在府里的地位,就是往后出去交际行走,她的身份也高了许多,这可是莫大的荣耀,求都求不来的好处。
顾初宁原本就不喜杜家人,此时竟还能得这样的好处,她立时就向宋老夫人见礼。
宋老夫人自然是含笑应了,沈老夫人又叫她起来,夸她是个好孩子。
杜夫人冷不丁吃了这亏,一时间竟没想到话回应,而此时沈老夫人都这般说了,她自然是不能再说什么了,毕竟沈老夫人的身份当真是高贵至极,她心里气愤不已,早把顾初宁给记恨了起来。
方才这话头一略过,场间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宋芙也领着她们回了方才的位子。
宋芷冲着顾初宁笑:“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伶牙俐齿的。”
顾初宁回笑道:“承让承让。”
一时间又说了好些话,若是叫小姑娘们一直听当家太太们说话自然是无趣儿的,宋老夫人怕拘坏了小姑娘们,因而就叫宋芙领着府里的小娘子们去花园玩,她们这些太太则是去前面听戏。
宋芙是济宁侯府的长女,应对这起子事情简直是得心应手,满面笑容地就领着一众小娘子往花园处走。
济宁侯府乃是累了几世的底蕴,侯府自然建造的大气,里面不只有假山花园,甚至还引了流水建了池子,又央了工匠好生修整,故而好看的紧。
花园这里种满了奇花异草,转过几个回廊就是面积极大的池子,一旁还有个观赏楼,处处皆是亭台楼阁,漂亮的紧。
纵使身份高贵的贵女们此时见了也叹不绝口,宋芙引着她们坐到观赏楼上,这楼有二层高,往下看就是奇花异草,当真是个休憩的好地方。
一时间楼台上满满当当的小娘子,就有一个长相极艳丽的姑娘开口对宋芙笑道:“你家的景儿当真是不错,”她穿了一身大红金绣的襟子,满头珠玉,若是旁人这幅打扮怕只像个暴发户,偏她看着就觉得贵气艳丽的很。
宋芙自然要捧着客人说话:“我们家的这园子都是多少年前造的了,哪比得了你们侯府的景致,若是下回有机会,定要邀我们去同赏。”
杜曼珠听了果然受用:“那是自然,左右咱们也闲着,待有空我便邀你们同玩儿。”
宋莹跟顾初宁轻嗤出声:“瞧她那个得意样子,恨不能浑身簪满珠宝,谁不知道她家富贵的很,承恩侯府,当真是承恩,偏咱们也要捧着她。”
顾初宁就知道了,这艳丽的姑娘正是方才那杜夫人之女,名唤杜曼珠,太后母族原也只是普通人家,这是后来发了迹才封赏母族一个承恩侯的爵位,不过是个名衔罢了,但只要杜家是太后的母族,就足以叫她们横着走。
不过杜家乃是新贵,底蕴无法同济宁侯府这等百年世家相比,故而纵使杜曼珠鼻子长到了眼睛上,也还是要同这些真正的贵女交际的。
宋莹原也只是发泄罢了,她向来看不上这些得了势便发狂的,虽然讨厌杜曼珠,但也不敢当杜曼珠的面说。
这楼台的小娘子当真是多,而且大多家世贵重,不仅有好些勋贵人家,还有些当朝重臣的子女,宋芙一人自然是忙不过来的,宋芷宋莹都上前去帮忙,就是一贯不爱说话的宋芳也都招待起宾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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