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跟你说了什么?”傅冬平手持酒杯,问任天真。任天真沮丧地撅了撅嘴,“说他是高雪心侄儿,问我愿不愿意……说每年最少给五百万,珠宝房车另算。”
“你心动吗?”傅冬平带着点笑意问她。
“你说什么哪?”任天真发怒,他这么问什么意思,太瞧不起人了吧。
傅冬平放下酒杯,握住她双手,看着她,“告诉我,如果没有我,这个价码你心动吗?”“傅冬平!你再说我就生气了。”任天真想抽出手给他一拳。
傅冬平淡淡一笑,低头吻她的手,“高家可比我家有钱多了,高峻也是出了名的大方,他说的数目,只会给多不会给少。”
任天真终于抽出手,胡乱打他,听到他哎呦一声,才停住。
“乱拳打死老师傅,你倒是看着点啊。”傅冬平捂着眼角的伤,刚在医院上了药止血,被她这么一打,只怕伤口又裂了。
任天真还不解气,“谁让你说我,这就是教训。”“天真,以后这种事不会少,这只是个开始。”傅冬平大声说。
任天真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傅冬平拿纸巾捂住眼角,“等你到电视台当了主播,不管你是播新闻还是播天气预报,很快就会出名,到时候各种富豪公子会对你趋之若鹜,他们会不断用金钱权力诱惑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出名?”任天真没好气。
“你长得漂亮。”傅冬平眯fèng着眼睛看她,“是男人喜欢的那种漂亮,带着点孩子气的纯真,又有女人的娇媚。”
任天真这才明白,这家伙是吃醋了,而且醋意很深,故意拿话激怒她,试探她的态度,拳头轻轻打在他身上,“我才不会的呢,我不理那些人。”
“不是你想不想理的问题,宝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看国内那些当红女明星,哪个没有辛酸上位史,哪个没遇到过潜规则,也就粉丝把她们当宝,在有钱有权的大佬们面前,她们一样要卖笑。这个世界本就如此肮脏。”傅冬平语重心长地说。
任天真本来气鼓鼓的,听到他这番话气泄了一半,狐疑道:“你不希望我去电视台当主播?”
傅冬平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在今晚感觉到危机。”他举着酒杯一饮而尽,自言自语:“有些人对另一些人来说是宿命,而你,就是我的宿命。”
一杯接一杯,他几乎喝了半瓶红酒,完全忘记医生说过的话,养伤期间戒烟戒酒。
高峻的事只是一个引子,让他明白,将来会有更多人对他的猎物虎视眈眈,如此美好的猎物,不会只有他一个人看上,一旦猎物到了丛林里,局面不一定他就能全盘控制。
世界太大、高人太多,还有各种意外,他深知,总有他能力不及的地方。
“我会注意的。”任天真看他喝闷酒,讷讷的,不知道该怎么劝,半天又补充一句,“我也不一定能考上。”
“你会考上。”傅冬平声音越来越低,近乎嘶哑。任天真看着他英俊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yīn影,打架留下的伤更增加了yīn影的浓重,喉咙忽然就gān渴起来,说不出话。
傅冬平去倒一杯清水给她,看着她喝下去,怜惜地轻抚她的脸。任天真喝了一大杯水,感觉喉咙里好受多了,问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今晚你跟阿宝是怎么回事?”
☆、第38章
傅冬平把来龙去脉告诉她,看她半信半疑,笑说:“我真想跟她有什么,你拦也不拦不住,我不想的话,她也诱惑不了我。”
这话说得很周全,任天真竟不知如何反驳,怔怔看着他,半天才说:“你偷偷跟她睡,我的确不可能知道,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就可以为所yù为。”
“小丫头,醋劲不小。天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傅冬平去洗澡。
他说早点休息,到了chuáng上以后就没让她休息,折腾了大半宿,才搂着她睡去。
“医生下星期过来,到时候我带你去见她,你也认识她。”傅冬平伏在任天真怀里,又累又困,连声音也变得迷迷糊糊。
“我认识?是谁呀?”任天真轻抚他的背,好奇地掐他一下。
“白素,还有她请来的专家。”
“白素?”任天真惊讶极了,嘟囔着,“gān嘛找她来呀?”他竟然找白素来给她治疗,他也真想得出,白素的确是学医的,但他明明知道白素对他……
听不到他说话,任天真拍拍他的脸,发现他用了不到两分钟就睡熟了,轻轻地把身体从他身下移开,小心翼翼不碰到他受伤的脸,思索着这件事。
如果她是他表妹那样的千金小姐,被公子哥儿骚扰,他绝不会怀疑她会对对方开的价动心,只会替他表妹嗤之以鼻,但是换作她,他潜意识里会怕她她经不起诱惑。
他并不是信不过她的人品,但是他更相信人xing,相信环境改变人和身不由己,尤其她大脑里还有另一个人格的存在,那个坏人格,也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任天真烦恼极了,觉得自己就要走进一个巨大的修罗场,面对她的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艰难险阻和挑战,过关斩将、杀戮重重,也不一定能走向成功。
第二天,她睡到中午才起chuáng,打着哈欠走到客厅,看到傅冬平坐在沙发上看球赛,走过去观察他伤势。
捧着他的脸,任天真说:“一夜过去,淤血好像加深了,我用熟jī蛋给你滚一滚吧,民间土方子,据说对散淤血有效。”
任天真去冰箱里找jī蛋,发现有整整一盒,扭头问他:“你刚买的?”傅冬平嗯了一声。
“那你怎么不煮呀,煮熟了可以热敷你脸上的伤。”
“我不会煮。”
“笨蛋,煮个jī蛋都不会,放点水煮开不就得了。”任天真服了这位少爷,不知道他这二十几年怎么过来的,连煮jī蛋都不会。
“我从来没煮过jī蛋,我不喜欢吃煮蛋,怎样才算煮开了?”傅冬平走过来看。任天真笑着摇摇头,随手拿起围裙系上,找出锅子,把水和jī蛋倒进去,放到煤气上煮。
“煮jī蛋要用凉水,水开了以后还要再煮几分钟才行。”任天真一边说,一边又找出平底锅,给自己做煎蛋吃。
“我也要吃煎蛋,我能吃两个,要椒盐味的,煎嫩一点,蛋huáng要溏心的。”傅冬平在一旁说。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心里想,本来古灵jīng怪的女孩子,一系上围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成了可爱的小主妇。
任天真看他在一旁啥事不gān偏偏还指手画脚,把他推到客厅里,不许他围观厨房重地。
煎蛋做好了,面条也煮好了,两人吃过以后,煮jī蛋差不多也能用了,任天真剥开jī蛋壳,放在手里滚滚,感觉温度差不多,把傅冬平按在沙发上,用jī蛋替他脸上的淤血热敷。
“哎呀,疼——又烫!”傅冬平叫道。
“忍着点。”任天真把他躲开的脸掰过来,手心继续滚动jī蛋,仔细地替他热敷。傅冬平伸手抱住她腰。
“看你以后还跟不跟人打架了,这么大的人了,遇到什么问题武力解决是无能的表现。”任天真怕jī蛋太烫了,轻轻在他脸上chuī着气。
“那美国还打伊拉克阿富汗叙利亚呢,是美国无能吗?不用武力,难道用颜值去打败对手?”
傅冬平特别善于qiáng词夺理,任天真无奈叹口气,“你总是有这么多歪理。”
此后的几天,傅冬平没回家也没上班,有什么事都是电话联系,他脸上的伤太明显,难保有些好事者会乱传。
夏霆宇来看他,一看到他尊容,忍不住大笑,“为了那丫头,你可真没少吃苦头,先是头受伤,现在又吃老拳,下回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傅冬平没说话,给他一拳。
夏霆宇坐在沙发上,四处看看,家里收拾得很gān净,阳台上挂着洗好的衣服,两人的内衣裤都有,倒真有点过日子的样子。
“小日子过得不错嘛,看来chuáng上很和谐,所以你这么喜欢。”夏霆宇脑补出无数香艳画面,忍不住又揶揄他一句,“悠着点,别被她榨gān了。”
“你还是当心你自己吧。”傅冬平忍着脸疼嘿嘿直笑,惬意地把腿放在茶几上,“找个小的还能应付吗?”
“还行吧,小丫头自有一股青chūn活力,或许能刺激一下我垂垂老矣的心。”夏霆宇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一支叼住,扔一支给傅冬平。傅冬平拿起烟闻闻,却没有点上。
“怎么回事?”傅冬平很少见到夏霆宇这么消沉的表qíng。
“太累,要哄。”夏霆宇叹息一声,“说也奇怪,她只比我小七岁,但好像跟我已经是两代人。”
“这些丫头非得进社会摔打两年才能真正成熟起来,但等她真熟了,说不定你又怀念当初那种不加修饰的青涩。”傅冬平不禁想起任天真,虽然她也有二十三岁了,但一直在校园里生活,很多想法也很单纯稚嫩。
“她让我想起初恋。”夏霆宇忽然感xing地说了一句。傅冬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还忘不了啊,不都过去十年了?人家在法国都结婚了。”
夏霆宇的初恋是高中时的一个女孩,女孩比他们还高一届,不是特别漂亮,但很有气质,两人处了两年多,女孩被家里人送去法国留学,两人从此断了联系。
“忘不了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一种qíng怀,老子也曾经纯qíng过的岁月。”夏霆宇展颜一笑。
“不对吧,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最喜欢的是她□□的声音。”傅冬平故意揭发他。
“滚!”夏霆宇没好气。
注意到傅冬平右手上戴着Cartier的经典款手镯,夏霆宇笑问:“这是你的恶趣味还是她的?”
“我俩一人一个。”傅冬平抬手看看。任天真从不戴首饰,但这个手镯她非常喜欢,一直戴着。
“小仙女不吃长脸的东西,你却是个食ròu动物,你跟她一起过,能受得了?”夏霆宇笑问。
“你别乱给她起外号。”
“她不食人间烟火,xing格也冷冷的,还不是仙女?”
傅冬平这才淡淡一笑,“她自己虽然不吃,但会做给我吃,而且她的手艺还相当不错。”
一想起几天来任天真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就甜蜜得不行,仿佛她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生命力,一直在源源不断传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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