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真走到会展中心,有工作人员站在门口接她。
这里是鹭岛地标xing建筑,对外开放的时间却不长,任天真无数次从附近经过,这还是第一次进到内部来,极具设计感的走廊和大厅,能让进来的人感受到一种浓浓的艺术气息,那些流畅的线条和拓展空间,无处不在展现凝固的美学创意。
任天真赞叹:“这里设计得太漂亮了。”
工作人员热心地向任天真介绍会展中心的qíng况,建筑外观呈螺旋形,底层到顶层旋转九十度,这种独具匠心的创意设计让这里每个房间都能充分采光,被誉为鹭岛十大地标xing建筑之一。
“是请国外的设计师设计的?”任天真好奇地问。她跟着电视台的栏目组去过西班牙和法国的几个城市,这样的设计风格不太像国内设计师的作品。
“建筑师就是我们本地的,叫傅冬平,这里是他从美国留学回来后的第一个设计作品,在业内轰动一时。”
任天真心中一动,他从来没告诉过她,这里是他设计的,他甚至很少在她面前提他的工作,更不会夸夸其谈chuī嘘他在业内的名气,正是这一点,让她一直觉得他有一种稳重的大家风范。
工作人员把任天真领进一个大厅,任天真放慢了脚步,欣赏着大厅巨大的镂空穹顶和斜拉式钢架结构窗户,整个大厅不用开灯采光就非常好,相比这里的大手笔,他自己设计的那个小公寓就成了小菜一碟。
“很惊艳的设计,对吧?我第一次看到也惊呆了,去年设计师本人来参加一个活动,我因为休假没赶上,不然的话,我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听说非常年轻,真令人钦佩。”工作人员对傅冬平很有几分崇拜。
任天真微微一笑,看到这样叹为观止的作品,确实让人很难不佩服他。
可是,他已经有白素了,趁着那种熟悉的感qíng在心里泛起涟漪之前,她赶紧这么告诉自己,不去想他的一切。
等了两三天,任天真也没打电话过来,傅冬平担心qíng况有变,打电话给她,却没打通。恰好就在这时候,白素生病卧chuáng,他不得不去照顾她。
晚上,他让家里的保姆煮好一锅营养粥,放在饭盒里带去白素家。
白素还在发烧,傅冬平把她扶起来,热粥端到她面前,拿起勺子想喂她吃下去,白素没有吃,眼泪流下来。
“别哭。”傅冬平把粥放到一旁,拿纸巾替她擦泪,心怀内疚,她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他对她又不够好,生病之后自然倍感凄凉。
白素的眼泪更多了,“我一直想跟你谈谈。”傅冬平也早有此意,但不愿在她生病的时候刺激她,只说:“等你身体好一点的吧。”
“不,就现在。”白素看着傅冬平灯光下略带yīn影的脸,把他表qíng深处的焦虑不安看在眼里。
“想和我说什么?”
“我们结婚吧,我不想再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冬哥你怎么办?
☆、第55章
白素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傅冬平脸上,看尽他的惊慌之态,也听到他最后轻轻地说,不!
“为什么?”
“你明知道。”
“那个水晶小熊发圈是天真的,对吗?你一直想念她,每天把她的随身之物带在身上。”白素一双明眸怔怔看着傅冬平。
在她这样的目光下,傅冬平无言以对。
白素凄然一笑,“天真住我家治疗那几天,我看过她戴这个发圈,她告诉我说,是你买给她的小玩意,她很喜欢,一直随身带着。”
傅冬平惭愧地低下头。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她最近才给你的,你参加的云梦山那期节目我看了,她在节目里还戴着这个发圈。”白素决心跟他把话一次xing说清楚,她已经忍了太久太久。
“对不起,我一直忘不了她……不是她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她。”傅冬平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从云梦山第一次邂逅,白素就对他有好感,他知道,所以他没有理由再欺骗她。不管他和任天真之间有什么恩怨,他都没有资格去伤害另一个人。
白素眼眶湿润,qiáng忍心痛,从手上摘下订婚戒指放到chuáng头柜上,“我以为我所做的终有一天能打动你,但我错了,感动和爱qíng是两回事,你心里只爱天真,哪怕她已经离开你。我不能阻止你爱她,但能阻止你把这段感qíng带进婚姻,傅冬平,我们完了。”
没有指责、没有怨恨,她平静地接受他的背叛,潇洒得毫不拖泥带水。
傅冬平呆住,说不出是难过还是觉得解脱,这个结局是他早就有所预料的,但真发生的时候,又让他沉重得无以复加,他知道自己对不起白素,对不起她对自己一心一意的qíng意,在白素面前,他不仅身在曹营心在汉,还经常用谎言敷衍和欺骗她,混蛋之极。
离开白素家,傅冬平开车在街上游dàng,漫无目的,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只知道这一夜注定无眠。
某个酒店楼下,任天真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自己疲惫的身躯塞进车里,告诉司机一个地址。司机见惯了夜归的美丽女郎,并不多问。
右腹一阵尖锐的痛,让任天真惊叫一声,下意识用手捂住痛处,疼痛越来越深,额头很快蒙上一层汗珠。
“师傅,请送我去……去医院……我肚子疼。”
司机吓坏了,这女人不是要流产了吧,忙道:“姑娘,你是不是要流产了,可别害我……忍着点,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不是……不可能是流产,大概是急xing阑尾炎。”
“阑尾炎?”司机想了想,“你拍拍后腰,看疼不疼?”
任天真照着他说的拍了一下,疼得一激灵。
司机这才放了点心,“应该不是阑尾炎,而是肾结石。你平常是不是很少喝水,还喜欢吃豆制品和素食,是的话多半是肾结石。”
把任天真送到医院,司机热心地替她挂了号,让她去排队看医生。任天真再三道谢,想给司机两百块钱酬谢,司机婉拒后走开了。
医生替任天真检查过彩超后,告诉她,肾结石颗粒落入输尿管,造成炎症,只要挂两瓶消炎吊针就能好。
疼痛让任天真连路都走不动,只好让护士扶着去输液区输液。翻开手机通讯录想打电话找个人来陪自己,手指滑过无数名字,最终一个都没点。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梦乡,何必打搅他们呢,自己安静地打针就好。尽管倦意很深,腹部一阵阵的疼痛还是让她怎么也睡不着,甚至连坐也坐不住,只想找个地方躺着。
迷迷糊糊中,她梦见自己陪一桌客户吃饭,有个登徒子涎笑着摸她大腿占她便宜,被她打了一耳光,而对方也毫不客气地回打她一耳光。
一阵眼冒金星,那个打她耳光的人似乎又变成傅冬平,不是他不是他,她在梦里拼命摇晃脑袋,想知道自己是清醒还是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傅冬平一夜无眠,到了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反而有了些倦意,就在他差点睡着的时候,电话铃响起,他顿时睡意全无。
任天真在电话里告诉他,她同意去容县做亲子鉴定,同时,她还提出要求,“要是证明他就是我爸爸,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这我得问问老赵,一般来说,案件提jiāo公诉期间,看守所除了律师,普通人是进不去的,亲属也不行。”傅冬平如实告诉她。
“那就请老赵想想办法,我请假一次不容易,多少节目都等着要上。”任天真有些焦急地说。
她这句话让傅冬平发酵了一夜的郁闷忽然发散,好像就她的时间是时间,她最忙最累,别人都闲着一样,就算现在她是大红人,可别人也不是吃闲饭的。
但是他这种不满只维持了两秒钟,就被怜惜取代。
她说:“这两天我只睡了三个小时,今天下午还要参加一台晚会的彩排,冬平,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挂了,我实在太困了。”
他忙说:“你好好休息吧,行程我来安排,到时候通知你。”任天真听到这话,忽然说:“我自己去就行,你那么忙,不用陪我一起去。”
她这句话,让傅冬平心里不是滋味,觉得自己的努力又白费了,她的心像石头一样冷硬,怎么捂都捂不热。
“没关系。”他艰难地说,“我最近不是很忙。”
“不方便的。”她的声音轻轻的。
他有点生气,不知道她为什么之前答应地好好的,现在又变卦了,难道是怕高峻知道了生气?
“有什么不方便,订两间房就是了。”
“你现在并不是单身,你要考虑后果。”任天真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就狠心把电话挂了。
她没有告诉傅冬平,白素前两天去找过她,让她不要再跟他纠缠不清。
“如果你一意孤行,就别怪我不顾医生的职业道德,公布你的病历,是你不道德在先,我为了维护我的婚姻,不得已而为之。”白素冷冷地使出杀手锏。
任天真只觉一阵心悸,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狰狞起来。虽然直觉告诉她,白素不会这么做,只是想给自己个警告,她还是本能地感到害怕。
害怕归害怕,考虑再三,她觉得父亲有可能尚在人间对她来说是更着急要处理的事,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冒险走一趟,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也是她必须承受的。
傅冬平愣楞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有一瞬间,他的灵魂仿佛脱壳,无法思考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局面。
很久很久,他疲惫地躺在chuáng上,擦掉眼泪,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然而,脑袋里乱糟糟的,根本无法思考。
到了约定的日子,傅冬平开车去任天真住的地方接她。自从她出名,收入水涨船高,很快就攒齐了首付,在市中心繁华地段买了一套小公寓。
打电话告诉任天真,他已经到了楼下,任天真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她本来打算打车去机场。
“我想知道就能知道。”
远远看着任天真拖着行李箱出来,傅冬平下车去替她拿箱子。她戴着墨镜,穿一身简洁却不失美感的休闲装束,很有明星街拍的派头,直到上了车,她也没摘下墨镜。
两人去换登机牌,任天真见是头等舱机票,忍不住说:“gān嘛订头等舱,商务舱就行了,反正也没多远。”“你现在是大明星了,商务舱怕你坐不惯。”傅冬平半开玩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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