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心的疑问困惑,这天下午她驾驶着飞船来到育婴院找简卿书。
那是个凉爽的秋日午后,小朋友们都在机器人的看护下安然入睡。
赵灵心来到幼儿卧室隔壁简卿书的休息室,简卿书为她倒了一杯山泉水,姐妹两人坐在沙发上聊起了心事。
“姐姐,你说为什么我爸爸当时明明舍不得妈妈和肚子里的我,却还是非走不可?而且一去就杳无音信?”赵灵心两弯罥烟眉轻蹙,一脸愁闷。
简卿书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尘世的各种情感要比世外复杂得多,世外的信息又比尘世透明得多。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世外,想找到一个人倒是很好办;可是发生在尘世,人海茫茫,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为什么妈妈连爸爸的名字都不肯告诉我?”赵灵心眉头皱得更紧。
“一般来说,一个女人再也不愿意提到原来爱人的名字,只有一种原因,”简卿书道:“那就是彻底被爱人伤透了心。但是你的案例却是个特例。既然叶墨轩为你做心理诊疗的结果是你父母分开时还在深情相爱,难舍难分,而不是相怨相恨,那我还真弄不懂你母亲倒底是怎么想的。”
“姐姐,会不会因为我父亲的职业非常特殊?母亲要帮他保密?”赵灵心想到尘世里各种特工、卧底的悬疑电影,身份神秘的人往往有口难言,为了保护家人只身离开也是有的。
简卿书立刻笑了:“你这就是电影看多了,胡乱猜测。不过呢,身份保密的事情我们世外也有。比如你们从尘世来的人,不都得瞒着家人,说自己在研究基地工作。否则要是跟尘世人说实话,说有世外这么个地球的二次元空间存在,尘世人一定会觉得是天方夜谭,匪夷所思。”
赵灵心听完简卿书这番话,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她激动地握住简卿书一只手,叫道:“姐姐,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的父亲是世外人!他只能隐瞒自己的身份,说自己在研究基地工作,当年他离开我和妈妈,也是因为不得不回到世外!是不是有这个可能?”
简卿书也心里一动,用手去拨起赵灵心头上的那丝金发:“妹妹,你这缕遗传了爸爸的金发,倒还真像世外人的头发!”
赵灵心的大眼睛闪着亮光,兴奋道:“所以,我们只要去查一查二十多年前在尘世做交流的世外人有哪些,说不定就能找到我爸爸!”
“妹妹,”简卿书轻拍着赵灵心的手:“做姐姐的还是想提醒你,这只是你的一个假设,你可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个假设上。如果找不到,你岂不是会很失望?再有,世外到尘世去做交流人员的名单并不属于向公众公开的信息,而是属于政府保密的范围。除非……”
“除非什么?”赵灵心急着追问。
“除非,你可以进入中央计算机系统保密信息的范围!”
赵灵心想起顾风影跟她说的“创建自己的系统”那件事,觉得此事实在是艰难无比;要等待创建好自己的系统,还不知要等多久。
见赵灵心一双明亮的大眼顿时又黯淡下来,简卿书也觉得心疼。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也许,有个人可以帮到你……”
姐妹两相对而望,一起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子恒哥!”
“是啊,”简卿书长舒了口气:“子恒哥,是世外最精尖领域的最高级别专家,进入中央计算机的核心范围,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赵灵心也感叹道:“是啊,如果连子恒哥也帮不了我,那我就真的死心了。”
于是,姐妹两仔仔细细地一起列出了赵灵心父亲的几点特征:第一,大约在二十二年前去尘世做交流的人员,交流的时间应该在五个月以上;第二,年龄在四十八到五十五岁间;第三,头发带有金色的;第四,名字里有个“郁”字,虽然不知道是哪个“郁”。
接着,姐妹两一起向容子恒发出了连接请求,只不过十分钟后,容子恒就接受了请求。屏幕里的容子恒手上端着一杯山泉水,和颜悦色地道:“卿书,灵心,你们两怎么会一起找我?”
“哥,没打扰你这个大忙人工作吧!”简卿书笑道。
“我正在开会,不过会议是我主持的,我可以自行安排休会的时间。既然是两个妹妹一起找我,还是在我工作的时间,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容子恒语音不急不缓,推测却完全正确。
“嗯,这件事对灵心来说太过重要,我们就等不急来找你。”
“哦?是什么事?”容子恒脸色也郑重起来。
“哥,我请你帮帮我,找到我的父亲!”赵灵心语声激动。
“灵心,别急,你慢慢说。”容子恒温言道。
赵灵心便把自己为什么要来世外,来世外后经常做噩梦,叶墨轩帮她做了心理诊疗后得出的种种结论,以及刚刚和简卿书讨论自己的父亲很有可能是世外人,父亲有哪些特征等等,都一一向容子恒叙述清楚。
容子恒一边聆听一边点头,显然在用他天才的大脑汲取最重要的信息和制定最有效的策略。听完后,他道:“灵心,你寻父心切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如果你的父亲真是世外人,那根据你的描述,我帮你查到他的行踪并不困难。不过据我推测,你父亲是世外人的可能性很小。但如果你的父亲是尘世人,那即便我向中央计算机发出请求,这种需要耗费大量资源只是为了满足某个私人请求的事,中央计算机也未必肯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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