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太臭了。我想了一下,这边虽然杂物多,但也能将就一下。”
孙破还有闲心比比划划地向她表示。
他还没比划完,门就被暴力搡开,发出悠长凄怨的“吱——呀——”,又慢慢合了回去。那群刺客们冲进来之后,为首的大声道:“肯定在这!一二三四,进去搜屋子,剩下的跟我搜院子!”
一听他们要搜屋子,甘怡马上躲不住了,孙破那话痨似的爪子还没放下,拉都没拉住,她就已经揉身跳了出去,直取那发号施令之人。那人身上当然是有些功夫的,抬起弩机仓皇抵挡,竟也挡住了,只是连退数步,最后被甘怡一挑,摔了个四脚朝天。他见甘怡举止间,仿佛都护着东侧的马厩,顾不得自身安危,忙叫道:“屋里没人!马厩!马——”
甘怡抢上前,将他一剑毙命。然而这一瞬间时机正好,为了让甘怡落入射程,她背后的□□手都从房顶跳下,直面着她;对面的那些也为了攻击马厩,跳进了院子;本要去搜屋子的几个也都返身,冲着马厩来了。甘怡挡在马厩前,好像真守着什么东西似的,哪怕有□□射来,也只是举剑格挡,并不去贴身厮打,而是寸步不让,摆出要舍身成仁、以一敌十的架势——
她当然敢这样。
这情势下,除了她,所有人都背对着孙破,原本在高处的□□也放弃了优势。而她已经看见孙破无声地溜了出来,一手捡起头目掉落的弩,一手持着剑,从外围的□□手开始杀。
在战场上对敌,谁敢将后背对着平驿将军?
他动起手来很利索,离得近的就从背后捅一剑,离得远的就一发□□,例无虚发。这小队本来人就不多,被他杀了四五个才有人感觉过来——
“人在后面!”喊这话的人是副头目,可声音都凄厉尖锐了起来,像鬼。于是孙破尖刻地一笑,真的让他变成了鬼。
剩下的人失去指挥,纷纷乱了阵脚,终于被孙破甘怡合力杀了。
·
孙破甘怡两人蹲在地上翻检尸体,孙破道:“我杀了十二个,你杀了九个,甘将军,你输了。”
甘怡:“……”
她觉得有点幼稚,但还是忍不住还嘴:“我要不是在马厩帮你引开他们注意力,未必会比你少。”
“不能耍赖,甘将军。”孙破一板一眼道,“那可是你自己跳出去的——”
“——要不是我跳出去,那些□□手还都在屋顶上,对峙的时候你哪能那么安全地杀人?”
孙破似笑非笑:“甘将军是为了这个跳出去的?没撒谎?”
这个问题……无论回答撒没撒谎,仿佛都不太好。甘怡识相,甘怡闭嘴。
两人又翻了一会尸体,甘怡叹道:“这些人可真是精得很。你找到了什么吗?”
孙破也摇了摇头。这些尸体上就连能表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两人找了半天,也只能确认这些人训练有素,不同于柳戏那晚的刺客,反倒是交起手的感觉,和燕桥人有点像。两人又仔细看了看,依然一无所获,只好起身。
这一起身,甘怡就踉跄了一下。
孙破眼看着她的血在往外流,下意识伸手把她扶住了。这批人带着的暗袖阴毒,游丝极韧,末端连着钩子,钩上带着倒刺,一不注意就能从人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本来他们看得真切,重点防着这个,虽然都受了不少伤,但都不在要害。可甘怡在马厩前一挡,双方距离极近,那么多兵器都奋力往她身上招呼,怎么可能完全避得开?
甘怡只在孙破胳膊上撑了一下,稳住了,就要自己行走。孙破见状,道:“甘将军,你不让我扶着,莫非是心里有鬼?”
甘怡不明所以,再次一脚踩进了他的坑里:“有什么鬼?”
“害羞呀,欲拒还迎呀……”孙破“啧”了一声,“这不都是姑娘看见自己心上人的反应嘛?”
甘怡:“……”
孙破趁机伸手:“不然,咱们都同生共死过好几次的关系了,有什么不能扶的?”
甘怡:“……”
甘怡浑身不自在地把重心往孙破身上偏了偏。两人一并往外走,还没出门,甘怡就觉得自己顺拐了好几次。
受了伤被人扶着,她不是没有过。但这次不至于动弹不得,而孙破这样,嘴比蜜还甜,杀人不眨眼,让人敌友莫辨、时不时又被调戏得哑口无言的人,劳动他扶着……甘怡总觉得心虚。
于是甘怡只好环顾四周,只不去看孙破。但孙破的存在感又太强,他掌心炽热,五指有力如铁,胳膊虽然不粗壮,却能感受到硬实的肌肉。若换个好男色的女子,有了这一次,以后恐怕时时都想往他胸膛上贴。
孙破还不肯罢休,道:“不必见外,将军可以靠得实一点。小的又不是弱不禁风。”
甘怡听了,终于忍不住,抬手在他肩胛上轻轻一敲。孙破虽然没出声,可马上老实了,眉眼皱了半天都没解开。
“咱们两个半斤八两,孙将军。”她道,“我又不瞎。”
她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门。谁知就在她推开门的一刹,忽然又有什么东西擦着她脸颊飞了过去!甘怡马上用没受伤的腿往回撤,可孙破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绊在了一处,七荤八素地滚回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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