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再看看这十几座城镇都在哪,有什么地势上值得注意的地方。
“有。”施长岚道,“甘将军随我来。”
甘怡看了一眼孙破,平心而论,她觉得孙破也的确是出类拔萃的人。辰池从前教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既然穆翎帝的诏书如此,那么短期内的孙破,至少对辰台是无害的。
再说了,舆图罢了,瞒不瞒都没什么区别。
“孙将军也来吧。”
孙破心情一飘,施施然跟上,却忽然觉得仿佛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他回视过去,见到几个人心虚而恼恨地转开了目光。
孙破顿时冷笑,认出了他们中的一个,是城主府里负责采办的马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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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蒙追月昨天想通了配置石散的一个关键问题,因而睡得有点晚,今早就没有去“看甘怡的笑话”。
她在自己的房间醒来,盯着床帘看了一会,忽然把手伸到衣服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她没敢打开,只是捏了捏,捏到里面的粉末,得意地笑了起来。
然后她把这小纸包收回去,蹦起来,叫道:“我起床了!”
门外的两个丫鬟便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了。蒙追月哼着小调洗了脸,看了两眼别的东西,神色忽然一肃,盯住了这两个丫鬟。
“今天怎么是你们?”
“香儿月儿娘病了,她们回家去了。”其中之一答道,“我们来替她们。”
“一并回了家?”蒙追月皱眉,“施长岚知道吗?”
“知道,我们伺候姑娘的人,都要城主大人亲自过问的。”
“哦……”蒙追月看了看她们两个,忽然将东西一推,道:“今日不洁牙了,早饭呢?”
另一个丫鬟答道:“已经好了,我这就去取。”
她把东西都带了下去。蒙追月对留下来的那个道:“你也去。”
丫鬟道:“我还是留下来吧,免得蒙姑娘有什么要吩咐的。”
蒙追月道:“你在门外候着就行。”
“姑娘若有什么要紧事,我在门外,恐怕来不及。”
蒙追月看着她,不说话。平时很少有人正眼看她,那丫鬟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又大又圆,瞳仁黑亮亮的,嘴唇是浅而均匀的颜色。还是个脸庞圆圆的小姑娘。
但她的目光冷冷地盯过来,隐隐透着一丝凶狠的杀气。
……让人联想到府上的那位男将军,不由得便一阵心悸。
“这么说,就是你了。”她低声道。
丫鬟浑身发毛,只想后退,因此强笑了一下:“什么……什么是我?”
“洁牙的东西被人下了毒,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蒙追月冷笑一声,丫鬟只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就觉得脖子上一凉。蒙追月跪坐在床上,身子前倾,握着一把短小的匕首,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我劝你别动。”蒙追月森然道,“我的东西可都是淬了毒的。你也别想着自己能毫发无伤地打败我,否则,甘老五简直可以删号重练了。”
丫鬟看来有点想问她“删号重练”是什么意思,然而气氛似乎不太对。
蒙追月道:“谁派你来的?有没有同伙?为何要对我动手?!”
丫鬟并不开口。
蒙追月哼了一声,摇了摇头,摸出一包粉末,逼到她口里。丫鬟还要往外吐,可这粉末入口即化,还是被吞下了大半。
丫鬟又呛又呕,咳得脸都红了:“你……咳咳、这是什么?!”
蒙追月:“糖粉。”
说罢又笑道:“罢了,看来你也不会信。这是我昨天刚研究出来的□□,原型就是你们施恩城的石散。不过放心,这个和石散不同,不会让你死的。”
丫鬟惊恐地睁大了眼:“!!!”
石散——施恩城这种□□,仅靠一句戏文,就吸引蒙追月不远万里而来,在附近懂行的人当中名气当然更大。
它最广为人知的效用,是使人浑身溃烂而死。
“快起效了吧?痒不痒?”蒙追月问她,“不要挠哦,我当然不介意,可是你把自己抓破了,脏的是我的地方,多不好呀。”
丫鬟尖声叫道:“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么阴毒的手段?!”
“呀?”蒙追月眯眼一笑,不以为意道:“难道不是你们先给我下毒?再说了,我会这些手段,还都要感谢我四处走南闯北,碰上的想要我命的人呢。连这么一样你都熬不住……还想来杀我?啧。”
她又道:“你别怕嘛,声音都变了。这药在嗓子发作可是最慢的——不过你若身体比较敏感,现在嗓子发干也正常——干不干呀?想不想喝水?”
冷汗从丫鬟脸上滚滚而落。蒙追月抬手欲擦,却又放下了,若有所思道:“——算了。我也不知你脸上痒不痒。若帮你擦个汗,还擦掉了一块肉,我岂不是要被讹上了?”
丫鬟显然没料到,蒙追月在杀人的时候可以这样温言细语。她几乎要崩溃了,低声嘶喊:“……给我解药!”
“给我答案。”蒙追月马上甜美地一歪头,“给我答案,我就给你解药。不能欺负小孩子呀,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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