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什么样的宝藏?金银财宝?还是……”她几乎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东西,这个世界的陆地上没有那玩意儿,并不代表海底下没有。
陶陶却是摇了摇头:“不清楚,我跟福来说了,福来准备未来五年开发一下东方的海洋资源,若是真发现了什么,还是要上报朝廷。”
如今大陆上只有这么点地,海洋对岸有什么没人知道,一直以来,也没有人穿过海洋去寻找过新天地,或许有,但是如今已尸骨无存。墨海沉重道:“你们要一切小心。”
陶陶:“比起我们,君姑娘你更应该小心。”
“我?”墨海指着自己,“我要小心什么?”
“如果说大海里的宝物尚未被发现,那么陆地上的宝物周围已经布满了虎视眈眈的眼线。猛虎在侧,豺狼在外,多年太平一朝分崩离析。你做的东西,是进步,也是毁灭。”
墨海仍旧一脸莫名,陶陶却已经转头看向长盛,“公主,每个朝代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你不妨想想,如果是你,能让它创造出什么样的价值。”
陶陶几乎预言了一个盛世将倾的局面,长盛久久无法回神,墨海还想追问什么,陶陶却已不再回答,转身离开。
繁忙了一整天,夜里,宾客尽散,只有君清裴的部下还留在席上,酒过三巡,众人都醉了。君无乐轮番给几人敬酒,末了,准备带着墨海离席,君清裴叫住他,“你那把剑送人了,也不知道重新换把称手的。”
君无乐挑眉侧目看去,君清裴一口干了酒水,道:“自己回去看吧。”
两人于是回到小木屋,推开门,一眼看见了挂在墙上的长剑。
君无乐拔剑细细凝神,忍不住上手抚摸,剑刃清白透亮,泛着丝丝乍泄冷凝寒光,剑尖锋利,让来到院中试剑,轻轻一挥,一片落叶被剑锋劲道一分为二。
“是把好剑。”墨海点评道。
君无乐抚摸着剑鞘侧方,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惊诧,“这是蜀州青玄大师打造的,你看这里,有两片藏青色竹叶标志。江湖上请大师锻造好剑的人不计其数,可大师每年只给外人铸三把剑,一把剑万金难求。”
从漫沙回来,似乎不需要经过蜀州,墨海啧了两声,“怪不得这次义父回来迟了半月。”
墨海能想到的,君无乐自然能想到,他合上剑,一时纠结万分。见此,墨海从屋内拿出两个软垫,放在屋外台阶下,再扯过君无乐,紧挨着坐下,接着,她从袖袍里拿出一条项链递到君无乐眼前。“本来是做项链的,但现在看来,做剑穗似乎也不错。”
“这就是你之前瞒着我做的东西?”君无乐接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那是一小片浅黄色的透明扇状物,红绳从某处穿过,组成了一条简陋的链子。
“对啊,这才是真正的礼物,之前那骰子就扔了吧。”墨海朝君无乐伸出手,君无乐一愣,墨海便将长剑和项链一起拿了过来,三下五除二的把项链系在剑柄上,“好了,完美!”
君无乐看着那套在剑柄上不伦不类银杏叶片,简直哭笑不得:这可一点儿都不美啊。
但是墨海似乎喜欢。
想着,君无乐叹了口气,仔细观察了会儿,又发现了不对,“这透明的东西……是雪矿石?你怎么弄来的,这可是禁品。”
墨海摇头晃脑,腿也不安分的抖动着,“别管怎么来的,你要是喜欢就收下,不喜欢就取下来还我。”
君无乐一听,直接把剑收到怀中:“那不行。”
墨海噗嗤一声笑开,抖腿抖得更欢了,“我十八的时候,你送我长剑和剑穗,长剑你如今有了一把,我就送你剑穗好了,礼尚往来。”
君无乐心念一动,问道:“剑穗,你还留着?”他本以为在那次雪崩中墨海已经把剑穗弄丢了,毕竟剑和剑鞘都还是他寻回来的。
“当然,”墨海笃定道,“当初是当做朋友的心意对待,不能丢,如今就更不能丢了。”
忽然感到鼻尖一凉,她抬头一看,惊喜道,“下雪了!今年第一场雪,好早。”
君无乐也仰起头,只见夜空中雪花纷扬而至,缓慢降落到人世间,带来纯白、洁净,与新的一年。各人命运似乎也同这雪花一般,无所归处,却又殊途同归。
夜深了,君无乐叫墨海进屋去,墨海却突然指着他的头说:“老公公。”
君无乐无奈的摇头叹息:“老婆婆。”
墨海放肆大笑。
家也好,国也罢,哪怕陶陶的预言明天就成真,在这一刻,都统统与她无关。
她只想与放在心尖之人,霜雪白头。
深夜,雪落大,丞相府中早早熄了灯,盖因今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方士清带着黑袍人进入书房的暗道内,“白先生,礼物按照你的吩咐,给君小侯爷送去了,若是快的话,明日小侯爷就会拆开礼物。”
白先生:“希望这次你别再让我失望,上次让你派人跟着西格玛,你手下的人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方士清干笑道:“是我教导无方。”
白先生:“罢了,她只是小小一环,坏了就坏了,明年咱们的大事不坏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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