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风大骇之下连忙后翻拉远距离,手执弯刀警惕的注视着顾长英,正欲开口,一阵刺耳的“梭梭”声骤然响起,他面色一沉。
这声音,有点像在点引线。
顾长英的反应比索风快上许多,常年在战场刀尖舔血的人生以及强悍的反射神经,使他在听见这声音的同时立即往外撤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这死丫头……”
“里面的朋友,过年好啊!”
短暂的沉寂过后,是响彻天际的轰隆声。
流星般的信号弹自砖檐都被炸飞的潜龙殿中升腾,在漆黑夜幕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同一时间,偏殿内的朝臣均听到了那声震天巨响,手慌脚乱喧闹一片,根本坐不住。其中,丞相方士清的脸色尤为惨白。
年过五旬的丞相大人狠狠咬住后槽牙,思绪翻涌间,忽的听见有人在问他,“……大人,丞相大人,您还好吧?”
原来是收到君清裴传信进宫的林杨将军。
方士清缓缓舒了口气,并不算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笑意,削去了先前在殿堂上的盛气凌人,变得谦和客气起来,“无碍,只是受了点惊吓,多谢林将军关心。”
林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无碍便好。”
这眼神放在当下,直接点燃方士清心中连接恐慌的引子,把惊疑受怕等情绪全部引爆,他的嘴巴张张合合,还没能说出话来,就听史明渊忽然发怒:“君清裴将孤拘在此地到底意欲何为!?”
方士清一惊,连忙询问同僚,才得知,方才群臣惊乱,史明渊想派人前去查探外界情况,却被偏殿外的守卫给拦了下来,那守卫说外面情形不明,奉了君将军的命令,不能贸然让人出去,以免增加伤亡。
这态度落史明渊眼里,就成了明晃晃的拘禁。
堂堂天子,万人之上,此刻竟然要被人困在这一隅,连外界究竟如何都不得而知,这君清裴、真是好大胆。
林杨急忙道:“皇上息怒,君将军想来也是担忧皇上的安危,才让守卫死守在殿外,后又传讯与我,属下这才知晓宫中出事,只是没有皇上的口谕诏令,不敢随意带将士入宫,他们此刻都在宫外候着,我入宫时还看见何庆林、杨志两位将军也等在宫外,只要皇上一声号令,可以立即进宫捉拿贼人!”
“这都是君清裴安排的?”哪知史明渊听完非但没有脸色稍霁,反而更加阴沉,“你们还真听他的话,西大营的吴穹吴将军是不是也要马上赶来了啊?”
“这……”林杨面露难色,因为传讯里确确实实是这么说的。
史明渊冷哼一声,“让他们在宫外等着吧,林将军,你去调两支御林军,即刻将那些贼党拿下。”
史明渊一挥袖袍,微微眯起双眼,往日掩盖在厚重眼皮下的锋芒毕现,在座朝臣皆感受到了来自天子的威严,至高而不可侵犯。“林将军,剿灭贼人后,顺便把那君清裴给孤带回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君清裴究竟是在帮朕御敌,还是欺上瞒下,与外敌通奸!”
与副将以上就能指挥的护城队不同,御林军是直属于皇帝的军队,只听皇帝本人的命令,若有信物可调兵一日,平日里隐藏在皇宫西边的马场,利用御马监的闲职瞒天过海,除了皇帝和几位将军外无人知晓他们的所在。
在如今这个将军兵权被削弱大半的世道,御林军才是整个大朝国最锋利的一把刀,不出鞘则已,一旦出鞘,必将见血。
林杨在心里叹了口气,接过史明渊抛来的玉佩,沉声道:“属下定不辱命!”
而此刻,被他们那心眼比针眼还小的皇帝陛下惦记着的君清裴,正揪着一只浑圆雪白的异域猫在撸。前不久的爆炸声让猫吓得都丢了尊严,安静如鸡的待在君清裴怀里,躺平任撸。
这小猫一路沿着小路、墙头、檐角跑,路线诡异,来处和终点都无迹可寻,在跑路中一时不查蹿上某座建筑的檐角,还没看清前路,头顶就压下一座五指山。
“如来佛”君清裴勾着猫儿的下巴挠,“乖啊,不怕。”
他说着,时不时用余光瞥向潜龙殿所在的方位,轻声呢喃:“那小丫头片子怕是把整个‘小火罐’都扔了,真是不懂勤俭持家,谁娶她谁倒霉。”
先前在偏殿,君清裴在墨海想要扎他时截住了墨海的手,趁机往她手心里塞了一个小火罐和一支信号弹。
所谓小火罐,外表看起来是一个有成年男人手那么长的竹筒,一头牵出引线,竹筒里规整的码着七个小火|药包。火|药包是由君清裴军中的别动部队队长宋清按照一定比例特别调制,小小的一团就能炸飞十余人,威力巨大。
君清裴本意是想让墨海看着时机保命用的,哪成想,人直接把潜龙殿给炸了,隔着老远君清裴都能瞧见潜龙殿起的大火。
还有那支信号弹,他到底过不过去?
“哎,这可真难为我了。”活了三四十年,这还是君清裴头一次说难。
虽然一脸悲壮,君大将军的食指却沿着猫儿的项圈飞速摸了一圈,找到暗扣,三下五除二解开暗扣,将那串在项圈上的细长方正翡翠抠下来——正是传国玉玺。
猫儿的来处顿时有了眉目,君清裴把它提到眼前,语气活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大流氓,“小乖乖,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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