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吧。童统领留一下。”
出了偏殿,墨海出人意料袭向君清裴脖颈,君清裴仿佛背后长眼一般反手捉住她偷袭的手,“你这丫头,恩将仇报啊?”
“恩个屁,你几时有恩与我?”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就该被关进大牢,永生不得自由。你说你该不该谢我?”君清裴松开钳制,顺手薅了一把墨海额前碎发,心道手感还不错,难怪长英这么喜欢薅。
墨海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啊,既然大将军如此善解人意,背锅成趣,那威胁太医是不是也可以帮我担下?”
“你还蹬鼻子上脸有理了?”君清裴惊讶道,“太医院那帮老东西又怎么你了?”
“没怎么我,就是不给你儿子治病而已。”
当时天色未明,那二十六部的人毒发身亡的消息甫一传来,众人还来不及惊骇,就见那身板单薄的少年被晨风一吹就要倒下。
顾长英来不及与率领御林军前来的童烈周旋,抱起君无乐就往太医院赶。
“那群老东西不知受了谁的命令,看见病人是你儿子直接摆手拒诊,然后我就掐着他脖子逼他,他还是不肯治疗。还是那个童烈回去上报,不久有人来传令,他们才接手治疗。”墨海歪头无辜的望着君清裴,“这锅你总得担着吧,谁叫你现在是我‘义父’呢。”
“你——”
君清裴难以置信的看着说完话便一股脑蹦远数尺的墨海,只得打碎了牙往里吞,他低声念道:“现在不收拾你,以后还收拾不成吗?”
这丫头,肯定是要管教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夜谈
墨海成为君清裴义女之后第二天,户部侍郎亲自跑了一趟,将墨海的身份牒送到定国侯府,墨海捏着人生中第一张“身份证”,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在原来的世界中本来打算中考结束就去办身份证的,可是却因为那件事搁浅,再然后,就穿越了。
这张小小牒片是用特殊纸料做成,碗口大,白底镶金线,上面记录着姓名和户籍年岁。当官之人或官员子女、百姓、商贾的身份牒都不一样,墨海记得之前在西门看见的那几个行脚商的身份牒就是白底蓝线。
有了这个,墨海“黑户”的身份算是卸了干净。
七月中的最后一场雨成了告别梅雨时节的浩大仪式,同时,定国侯君清裴因为疏漏被暂且停职的消息传遍了邑州城大街小巷。
潇潇雨夜才过,古朴青石板上湿意未歇,探出院墙的槐树叶上一滴水珠摇摇欲坠,和煦的风温柔拂来,“啪嗒”一声,糅碎了一夜的泥泞。
这微不足道的声响很快被五九街上的鼎沸人声给掩盖过去。
西街热闹的一天始于马大娘和冯大叔的斗嘴,夫妻俩斗了半辈子,每次都以冯大叔的认输作为结尾。倘若有路人问起,冯大叔就挥挥手说:“还不是俺让着婆娘。”然后就被马大娘一瓜瓢劈中毛发稀疏的脑门儿。新的一轮斗嘴就此拉开序幕。
侯府储存的梅干被墨海啃得只剩一小袋,正好梅雨时节过去,新的梅干上市,墨海便随着老管家李伯出门采购。
等她背两袋提一袋胳膊下再夹一袋回到侯府时,昏迷了整整两天的君无乐,醒了。
“你说你是不是命犯孤煞,几天前中的毒还没消干净,又五脏六腑大出血,太医说那点淤血化不干净的话,你以后都甭想练武了。”墨海张着嘴巴拉巴拉一通数落,嘴里还不闲着,巴拉巴拉嚼着梅干,嚼完了,点评一声,“酸。”
一旁的李伯将淡粥放到君无乐塌边,听了墨海这番话,无奈的摇头。他家小侯爷承了娘亲的性子,生性不爱口舌之争,除了他家老爷,对任何人事都以礼相待,却出奇的疏离,似这番打趣的话,也就长盛公主能撬出一两句反驳之声。
“可是仔细想来,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自遇见你以来发生的。”
老管家本以为小侯爷听了那话最多只会淡淡的撇撇嘴,以至于突然听见君无乐干涩的话音时愣在了原地,忘记端上温水。
墨海惊得梅干都掉了:“堂堂小侯爷,竟然学会拐着弯儿骂人煞星了?”
“我可没这么说,”君无乐干咳两声,久未进水的喉咙干成一片,说话也不大利索,“对了,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两天而已。”墨海自发自觉地代替李伯,给君无乐喂了水,“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君无乐润了嗓子,脸色仍旧苍白,但那股死灰病气已尽数消弭。墨海见他咽下最后一点水,又端起水壶给他添满,收回手说:“精神面貌看着不错。试试大口呼吸还觉不觉得疼。”
君无乐照做,觉得胸口依然沉闷,却闭口不提,反而问道:“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
于是墨海便把君无乐晕倒后发生的事情删删减减,挑了重要的讲。说完口干舌燥,就着君无乐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君无乐阻止的话到了唇边又慢慢咽了回去,无奈道:“这是我喝过的杯子。”
“咱姐弟俩还说这些,你小不小气?”
君无乐:“……”也是,皇上都赐名了,如今不想认这个姐姐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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