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少数人自然不包括帝都那边。
听到有些苍老的声音,霍慬琛有些意外,但他神色如常,探身将给妻子准备的牛奶递过去。
慕槿歌正在安静的吃早餐。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霍慬琛的身体突然往后靠去,眉头紧拧。
从电话开始,除了最开始的那声喂之后,霍慬琛便再没开口。
饶是工作上的事情也不该这样沉默。
过分的沉默让慕槿歌吃早餐期间多看了他两眼。
不是没注意到,只是在拿捏思忖犹豫,要不要将电话递给她?
她有生物钟,可自从生了公子后她就没怎么睡过安稳觉,今天却不到六点就醒来,显然是心里有事。
只是有些事她不愿说,他也不勉强。不想去那就不去。
机票订了可以退,如果她心意已决的话。
可这通电话……
“找我的?”许久,慕槿歌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勺子,本只是偶尔抽空看上一眼的目光已经完全落在他身上。
四目相对,一个平静一个却是复杂。
霍慬琛内心轻叹,有些决定还是要让她自己来。
将手机递了过去,慕槿歌犹豫了下才接通放到耳边。
虽然他一个字也没说,但潜意识里她知道这通电话是哪里打来的。
只是,当她一声喂过后,里面传来的却是陌生的苍老声音时,慕槿歌表情明显怔了怔,甚至抬眸扫了眼霍慬琛,可很快这些情绪都被压了下去。
她变得越来越安静……
电话的持续了十来分钟,谁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说了什么,因为慕槿歌如同霍慬琛一样,整个过程一句话也没有,就连挂断电话后也是。
可她过分的安静让霍慬琛拧紧了眉,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探手落在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出神的人这才在惊吓过后迷茫的看向他。
饶是林跃那样大的烂摊子,他也不曾见她露出这样无助的眼神过。
霍慬琛看了眼消灭了小半的早餐,起身牵过她去了客厅。
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后人又离开,一会过来同时手里还提了一个行李箱,一同下来的还有公子。
小家伙醒了,咬着奶瓶,一双骨碌碌地大眼转悠着,眼睛弯成月牙,别提多漂亮。
慕槿歌先是看了眼眼被月嫂抱着的孩子,才将视线落在行李箱上。
对此,慕槿歌也未发表任何看法,但一直沉寂的瞳眸深处明显有了变化。
霍慬琛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替她理了理发丝,道:“这次过去就不带公子了,大约两天,家里会有人照看,葬礼结束我们应该就会回来,可以吗?”
慕槿歌好像还有些回不过神,讷讷地张了唇,好一会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时间太赶,孩子跟着过去太幸苦,家里这边都已经安排好了,之前住院孩子一直喝的牛奶,再多喝两天,等我们回来后再改母乳,嗯?”
慕槿歌机械的点头,一切都听他的安排。
见她答应,霍慬琛也不浪费时间,命人背车。
时间有些赶,既然决定过去,那势必尽可能见上最后一面。
过往的恩怨,随着慕世勋的逝去,都将放下。
这是放过他们也是放过她自己。
与其让她带着恨活着,他更希望她能够幸福的活着。
去机场,过安检,当飞机蓝天触手可及,通过舷窗看着外面渐渐变小的景物,慕槿歌脑海里都是那苍老声音里哀伤无力的解释。
“槿歌小姐,老爷子并非不认你,他只是不想再伤害你。”
“那次去海城,老爷子那样说,也不是拒绝你,他只是不想你跟你母亲再背负任何骂名。当年的事情从知道真相那一刻开始老爷子就一直心怀愧疚,没有人愿意去怀疑自己的亲人,老首长身居高位,却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有着普通人会有的小心思。”
“少爷查到的都是老爷子暗中安排让知道的。他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弥补。”
“槿歌小姐,老首长从倒下到离开,没有一日不是说着对不起,他知道道歉没用,所以从不曾对您说,可他心底最后念叨着的也只有您。”
“如果可以,还请您送老首长最后一程……”
最后一程,又是最后一程。
她想起得知爷爷去世时的消息,也是回来送最后一程。
老一辈说,当人去世时最后挂念的人能够回来送上最后一程,便也能走的安心。
走的安心吗?
她那么恨他们,他该让他走的不安心才是。
他不曾为他做过什么,可冥冥中又做了许多。
比如她跟慬琛。
如若如当年一般,他是否也会为了成全慕瑾柔与慬琛,而迫她离开?
如若不做,他又何必去查那些过往,让自己郁郁而终?
一个人离开了,能够想到的,好像都变成了那些好。
而她自以为的恨好像也犹如大海里的泡沫一样,随着海浪被淹没。
所以,当看到行李她没有拒绝,当被带上飞机她没有拒绝。
看着天空,当飞机翱翔,这一刻她烦乱的心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妈妈,你那么善良,一定也会原谅这个当初被利用的老人,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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