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生轻抚着她的发顶,浅浅微笑,“没什么。现在林跃怎么样?你爷爷身体如何?还有……”想到那个人,就算提及似乎都有些害怕。
慕瑾柔仿若没听到那句“还有”,她轻声回答:“林跃目前有哥哥坐镇,一切都很好。至于爷爷……”
昨夜,大伯只提及不能说慕语还有母亲去世的消息,但并没有提及爷爷去世的事。
老爷子为何而死?所有人都清楚。
慕瑾柔垂下眼帘,似是伤心到了极致,还未出声先哽咽。
她的欲言又止令慕寒生心生恐慌。
从醒来到现在他不说了解许多,却也知道了一星半点。
他知道这是哪里。知道他已经昏迷一年多,更清楚有关他出事的消息一直被封锁,家人会常来探望他,至于这家人里都有些谁自然还来不及追问。
不过他出事这么久父亲那边肯定是瞒不住的。而他既然醒来那肯定会随同过来,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没看到老父亲的影子。而在自己询问过后,慕瑾柔的欲言又止就更加让他肯定心中揣测。
——父亲出事了!
“爸,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出事的吗?”慕瑾柔踟蹰片刻,低声问道。
慕寒生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也急于想要知道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她这样问两者之间势必有所联系才对。
慕寒生拧眉沉思。
沉睡一年多,倒没有失忆什么的,但有关过去还是有些模糊,尤其是那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想想。
然而这一想,那些记忆便都涌了出来。
“槿歌呢?槿歌怎么样?”
慕瑾柔没想到让父亲回忆出事前的事情第一反应还是本能的去询问慕槿歌的情况。
她真的就有那么重要?
心中有再多的不甘,经历母亲之死后的孤立无援后她已经懂得不论再不甘愤怒也要收敛自己的情绪。
所以,她回答时声线仍旧平静无波,“她很好,还生了个儿子,这一年多都在海城,鲜少过来。就连林跃也几乎不怎么过问,一直都是哥哥在打理。”
顿了顿,慕瑾柔似有些难以启齿,“爸,你当初为了慕槿歌出事,后来被爷爷知道了,爷爷他一时怒急攻心进了院。再后来你几度手术九死一生,你几次从鬼门关里出来嘴里叫着的也是她的名字,可她……”慕瑾柔看了看他哀伤的神情,似下了决心,横心一诉,“她不愿意来,而爷爷在得知后就这样……去了。”
慕寒生身体猝然一僵,看着她的视线也凝固了,就那么怔怔的呆了好一会,似才反应过来,眼底重新汇聚光线,愕然问道:“你说你爷爷……”
许是太过痛苦,那两个字慕寒生怎么都说不出口。
本就虚弱的身体越发显得不堪一击,像是易碎品,一点点的力道都足以令他粉碎。
“啊……”突然,慕寒生怆然一声,难掩悲痛欲绝。
父亲竟是因自己而死!
为人子,这是最为令人难以接受的。
慕寒生无力的靠着轮椅椅背,眼眸湿润。
“爸,爷爷走的并不痛苦,只是无法放下当时还没脱离危险的你以及……临死都不愿来看他一眼的慕槿歌。”慕瑾柔低哑的嗓音在安静的病房内格外醒目,“当年的事情让爷爷觉得愧对于她,曾前往海城祈求原谅,但被拒绝。后来有心弥补,可或许是因为过去慕槿歌觉得伤得太深,所以爷爷将死她也不肯原谅。”
“其实所有的错都是我们,跟爷爷无关。爷爷并非有心,她该怪的是我们而非爷爷。”
第1319章
空寂的房间,只有慕瑾柔听似无奈心疼的嗓音,而慕寒生已然闭上了双眼。
慕瑾柔望着这样的父亲,心疼的叹息,可如若望去在她的眼底却见不到一点心疼。
“爸,你也别太难过。爷爷真的没有怪慕槿歌,他只是留有遗憾,到死也没能求得她的原谅。如今爷爷地下有知如果知道你醒来了,那点遗憾怕也不算什么了。”
慕瑾柔眯了眯眸,还想说什么,却被慕寒生拦住。
“小柔,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
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给咽了回去。可这一次慕瑾柔却一点怒气都没有。
如若父亲还能听自己继续说下去她恐怕才会心生怨恨。
一个人只有心思无法平静下才不愿继续听下去。
她乖巧的起身,又替理了理盖在膝头的薄毯,方才拿过自己的手包:“爸,那我先回去。你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慕寒生似没听到,再度闭上眼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不过一句寻常话也没想让他有所回应。
慕瑾柔静静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
出了疗养院,慕瑾柔开车回了奇远之给她安排的落脚处。
踢掉脚上七公分的高跟鞋,手包随手一放,她将自己扔进沙发里。
闭了闭眼,脑子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那些她曾看了好几个月心理医生才得以暂时忘却的画面,因为父亲的醒来再度涌上脑海。
午夜梦回里那双不甘的眼睛时刻都在提醒着她那不能忘的仇恨。
短暂闭目,连日来的忙碌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疲惫。她抬手捏了捏眉心,须臾睁开,视线笔直的落在昨夜从疗养院出来后又去书店买来的大堆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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