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师父有关的,都记得清楚。”绝儿垂了垂眼眸,那时她才十岁。
张先生不想提这些令人伤感唏嘘的往事,连忙转移话题,冲馒头招了招手,“小子,你过来。”
说完,他歪着头看了霜霜一眼,不悦的问:“你这个小记者怎么还没走啊,又想凑什么热闹?”
“我、我是跟着绝儿一道的。”霜霜上前抱起了绝儿的胳膊,理不直气也不壮。
张先生冷冷笑了一声:“你这姑娘胆子也忒大了,什么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家里都敢闯,就不怕遇到坏人把你绑去卖喽?”
“谁敢绑我!我爹可是——”霜霜话只说了一半,觉得好像有些不合适,便及时改了口,“我爹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饶了那人。”
绝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直觉告诉她,霜霜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没说。
“师父,是不是这本。”徐恩予将书找出来递给了张先生。
张先生接过书,轻轻拍了拍封面上的灰,又爱惜的用手将卷折起来了的书角给轻轻抚平,十分怀念的用指尖在封面角落的“赵”字上触了触,便将书还给了绝儿。
“既然你是的他的徒弟,这本书就给你留着吧。”
“满汉全席!?”绝儿接过书,还以为师父留下来的是什么道法秘籍,可一看书名便傻了眼。
张先生不知想起什么,郎朗笑了几声:
“狗屁的满汉全席,鬼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给起了这么个书名,这书里记载的都是你师父早些年走遍五湖四海看来的道术与符咒法。”
“都是我师父自己写的?”绝儿有些意外,连忙翻开书看了几页,确实是师父的笔迹,而且里面还画着许多符咒的图案,“这本书跟馒头有什么关系?”
“上回你带去我石屋的棺材,自己可有仔细看过?”
绝儿不解,摇了摇头:“那次我急着办事,没细看,那棺材有什么问题?”
“那棺材底下画着一个敛气符。”张先生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不着痕迹的往馒头身上扫了一眼,对绝儿说:“你在书里翻翻看,可有敛气符的注解。”
绝儿紧张的看了馒头一眼,飞快地翻起了书页。书中出现许多生僻的道法和符咒图,几乎都是她从未听闻过的,于粗略的一瞥中,忽然看到一个她唯一所熟悉的法术——封穴养尸之术。
她停了下来,在意的往此术旁的图文注解上看了看,惊讶的发现上面所写的方法与馒头身上的金针封穴所差无二,旁边还有几行用红笔特别提醒的标注。
——此法有违生老病死之伦常,一经使用后患无穷,非万不得已,慎用。
“后患无穷……”馒头对那日在徐恩予医院看诊时的发生的对话记得一清二楚,这简短四个字,便让他忍不住去摸了摸后颈上的那处埋了金针的地方,心中惶惶不安。
“找着了?”张先生见绝儿停住了手,凑到她跟前看了一眼。
“没、没……”绝儿连忙将看着的这一页快速翻了过去,像是怕被张先生看见,“敛气符……找到了。”
张先生奇怪的瞥了她一眼,也没往别处想,说:“念来听听。”
绝儿点了点头,忽然觉得好像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回头一看,不知道徐恩予什么时候站在了她和馒头的身后,此刻看着他的目光之中也颇有些微妙,难道刚才他也看到书上写的封穴养尸之术了?
“敛气符,自明代流传下来的方术,据悉始创者为陶仲文弟子之一郭弘经郭真人,以此符涂于棺椁器皿之外,取三三不尽之数,以八字纯阴童男童女各三名,取其心头血相祭,于五星连珠之日选一处极阴之地掩埋,可收敛活物生气,于地底沉眠数载,不死不灭……”
馒头见绝儿发愣,便自己先读了出来。
绝儿顺着他读的,看到童女童女心头血之处,仿佛是身临其境一般,自己的心口都跟着刺疼了一些,心中忍不住想,好残忍的术法。
可她想不通,即使这个符用在那副棺材上,又能说明什么?
“老赵这本书里只记载了这些术法的使用方法,却没有记载它们的渊源。”张先生在屋里低头踱了几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你们可听说过陶仲文及其弟子的事?”
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能回答,就连霜霜这个局外人也听得入迷了。
“陶仲文及其弟子是嘉靖年间的皇家御用方士,颇受器重,相传他们的后人也一直为明朝各代达官贵人所用,这样厉害的术法,别说一般人用不了,就算想用,也得施术者甘愿才行。”
张先生眉头紧锁,直直的看了馒头一眼,“既然这小子确实是从那副施了敛气符的棺材里出来的,那就证明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而且以他出棺时穿得衣服来看,搞不好他还真是明朝哪代的太子爷。”
除了知道内情的绝儿,在场的其他人几乎都向馒头投去了难以置信的目光,“太子爷”这个词到如今只是人们口中的调侃,谁能想到自己面前就站着一个正主,掰起手指数数,这都隔了多少年了。
“你不是在给我们编故事吧!”霜霜瞪着眼珠子,一副不相信张先生的模样。
“你觉得我清闲呐?选这么个时候给你讲故事听?”张先生冲她翻了个白眼。
馒头恍恍惚惚的看着他,就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说话也跟着不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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