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将手里的书往地上信手一扔,也没对他表现出多大的热情,只径直走到了金吉脚边的书堆旁,自顾自的翻找了起来,过了好一阵才开口。
“你要早些时候来,看着徐恩予的面子,这事儿咱们还能谈谈,可现在,晚喽。”
“什么意思?”沈卫勋有种不好的预感,急上前一步。
“那棺材前阵子就被别人买走了。话说回来,你要那棺材想做什么?”
“什么人买走的?”沈卫勋焦躁的蹙了蹙眉,心里仍有些不大相信,“死人用的棺材会这么紧俏?这就有人买?”
张先生扭头瞪了他一眼:“这就要问你们这些当兵的了,现在是什么年头,内忧外患,兵荒马乱的,每天都有人死,难不成还不许别人买棺材来下葬了?”
“……那你还记得买棺材人的样貌吗?”沈卫勋没想到张先生言辞如此犀利,一点情面都不给,心中郁闷至极,却又碍着徐恩予的面子无法发作,只得将话题转移:“是什么时候卖的?”
“大前天。”张先生抬起头想了想,好像有些记不大清了,便问金吉:“那女人长什么样子来着?”
“问银吉呀,他的记性比我好,还是他送那女人出去的呢。”金吉看着银吉说。
银吉冲他点了点头,立马接上了话:“那个女人长得又高又瘦,尖下巴,眉毛像柳叶,眼睛跟葡萄似的,嘴巴小小的,对了,她穿的衣服像是男人穿的。”
绝儿听着他的描述,像是很具体,可真正按他说的在脑子里想象起来,好像也不是很能有一个十分清晰的形象,便问沈卫勋:“你是不是想要去找那个女人?”
“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出来。”沈卫勋恨恨的说。
绝儿看着他的样子,心中纳闷的厉害,到底是怎样的机密军务,要堂堂一个处长东奔西跑去找一副棺材?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的狠,那棺材明明就只是一副空棺。
“张先生,那你干脆就让银吉将买家的模样画出来给他吧。”
绝儿只想尽早让沈卫勋离开这里,免得节外生枝,反正他只要的只是那副棺材,只要拿到买家的画像,应该就会离开了。
张先生不知道在书里看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沉迷进去了,压根就没听到绝儿的话。
“张先生!?”绝儿只好又喊了一声。
张先生蓦地分出神来,却不是因为绝儿刚才请求的事,“哎呦!总算是被我找到了!”
他手里握着一卷书,神神叨叨的四下张望,直到找准馒头的位置,便兴奋的冲了过去,并且不由分说的掰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身体一转,让他将后背对着自己。
“张先生,你想干什么啊。”馒头扭着脑袋看他,发现他手里的书上画着一副人体的穴位图,图的正上方还有一行大字——封穴养尸术解法。
馒头惊愕得说不出话,可他身后的张先生却兴奋的大笑了起来。
“谁说我解不开‘封穴养尸术’的,你这个棺材仔这回……”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忽然感觉到脑后袭来一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到了地上,乒乒乓乓的滚了一圈。
“赵绝儿……你……”
张先生捂着后脑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身后的绝儿,和掉落在她脚边散落了一地香灰的香炉。紧跟着他的两眼珠子一翻,整个人跟个不倒翁似的倔强的晃荡了两下,最后还是“啪”的一声,卧倒在了地上。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绝儿,只见她悄悄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说:
“刚、刚才我手滑了……”
好像除了没弄清状况的金吉和银吉,没人相信绝儿瞎编的谎话。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故意砸上去的,而明白内情的馒头更是鼓着腮帮子,努力地憋着笑。
“师父!”金吉和银吉惊慌的将张先生从地上扶了起来。
绝儿也怕自己下手重了,后怕的往张先生的脑勺上看了看,还好,只是有些肿,没见血。可当时她不得不这么做,眼看着张先生就要将馒头的事给说出来了,她都没来得及跟他通气……
不过即便被她闹了一通,沈卫勋仍是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回想起张先生晕倒之前说过的话,琢磨一阵之后,走到她身边试探性的问:
“刚才他说什么‘封穴养尸’的?”
“我师父正愁该怎么解这个术呢,这些天没日没夜的翻查古籍,心情也坏透了,想来刚才是找到了。”银吉委屈的看着张先生,大概也是憋闷坏了,见他晕了,这才敢当着这么多的人说这些事,“绝儿姐姐,我师父他没事吧,是不是得带到我师哥那儿去瞧瞧?”
“没事没事,就是脑袋被磕了一下,睡一觉就好啦!”绝儿想着得赶紧转移开银吉的注意力,要不然怕他越说越多,好在张先生不在,银吉的耳根子又软,“银吉,要不然你将上次买棺材的女人画下来给你师哥的同学吧,人家急着要呢。”
银吉腼腆的看了沈卫勋一眼,沈卫勋连忙给他挤出一个笑,“那好吧,你们等等。”
他正要去拿纸笔,又回头对金吉说:“你好好看着师父。”
“知道啦!赶紧去画你的吧!”金吉冲银吉嘟了嘟嘴,趁着他走开了,便黑着脸,低声在绝儿耳边说:“别以为我刚才没看见,你才不是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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