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儿这才豁然开朗,算是活明白了一回。如果你不去轻视自己,就没人轻视得了你。
这样的念头十分强烈却又很短暂的从她的心头掠过,毕竟以目前的状况来说,有比买鞭炮更重要的事正等着她做。明天酒席上的菜,该切的,该炖的,该卤的,她必须得抓紧时间去厨房准备了。
她禁不住叹了口气,一辈子就一次的事,可真磨人。当真有些苦中作乐。
当馒头看到到了后半夜还灯火通明的新居,厨房里绝儿忙碌的身影,赵笙舟身前没有间断的刨木头的声音,以及刚刚被自己贴在大门上的那一副包含着美好寓意和憧憬的大红的对联,他才真正进入到了新郎的角色里。
“梧桐枝上栖双凤,
菡萏花间立并鸳,
比翼双飞。”
从明天起,他与绝儿就要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是对联上的鸳凤。是往后一起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亲人。静下来之后,他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
绝儿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唯一与他有着紧密关系的人,还是个女人。而明天,就是这个女人要跟他拜天地,入洞房。他的脑中开始不受控制的想入非非,心中也莫名悸动了起来。两人互相给予了对方太多的第一次,那夜树下的那个情不自禁的亲吻也是。
两人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就像一壶清酒,让馒头在整个回味的过程中不断陷入微醺的境地。这个夜里他似乎毫无建树,只是痴痴的倚坐在门前,对着深沉的夜色独自沉醉和臆想。他忘记了那本书,放下了对过去的执着,全副身心都赋予给了绝儿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他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梦中他与绝儿儿女成群,天真烂漫的孩子们无忧无虑的在屋前嬉戏玩闹着,他们的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碌,时不时会对屋外的孩子们高声嘱咐一句,而他已经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正准备外出干活挣钱养家。梦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希望、期待的那样。
正当他沉迷在梦境里的时候,不知是哪里来的外力,梦中的场景忽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馒头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发现不知不觉之间一夜都已经睡过去了,天已大亮,刺眼的阳光让他只能眯缝着眼睛。
赵笙舟站在他面前,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正拍打着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新郎官,吃早饭了。”
馒头淡淡的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面碗,却没有什么胃口。昨晚的那场梦太真实,太漫长了,感觉一夕之间就将他的精气神全都给抽走了。
“绝儿呢?还在厨房忙?”他想站起身,却发现两条腿都已经坐麻了,只好放下手里的碗,先捶了捶腿。
“刚才好像见她上楼了。”赵笙舟说,“我去厨房看过,好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着客人来了将菜下锅。”
馒头听着忽然有点心疼绝儿,她本是新娘,结果还要自力亲为的操劳这些,这都几个晚上没合眼了。
他一鼓作气站了起来,正想进屋去看看绝儿,忽闻不远处有小孩子的声音。
第111章
“张先生,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啦!”楼上传来的绝儿兴奋的声音,她正站在窗前冲张先生一行挥手打着招呼。
张先生看着绝儿家新盖起来的房子,还有门上大红的对联和每扇窗子上贴着的喜字, 忍不住咂了咂嘴,口中兀自念叨了起来:“这丫头不一样了,真不一样了,老赵要是知道了,该算是能含笑九泉了。”
绝儿本正在楼上犹豫着要不要将昨天拿回来的喜服换上, 不管今天还有多少事等着她忙,可自己总归得要有个新娘的样子。但一想到晚些时候还要在厨房的油烟里淌来淌去, 想着那么好的衣裳, 就又舍不得,便仍是穿着日常的衣服下了楼。
楼下客厅的桌子上已经用摆了几盘子喜糖和瓜子, 绝儿一下楼就用两手各抓了一大把,见到张先生和徐恩予就往他们手里塞,一身的高兴劲儿。新家头一回来了客人。
金吉那家伙不怕生, 嫌绝儿的喜糖给得少了, 便拉着银吉跑到桌边自己抓糖,将两人的口袋兜里塞得满满当当。
徐恩予见了忍不住制止:“吃那么多糖, 小心坏牙!”
金吉冲他赖皮的吐了吐舌头, “嘿嘿”笑了两声,看到紧随着绝儿从楼上走了下来的雪风, 想起上回它偷丹药的事, 便二话不说追着它满屋子乱蹿。
也得亏了他这么一闹腾, 冷清的房子里一下就有了生气。
徐恩予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绝儿和馒头,奇怪的问:“你们俩就穿这样成亲?”
经他一提,馒头才忽然想了起来,拍了下脑袋,急哄哄的要往楼上走,“你们先等等,我得上去换上新郎官的衣服!”
张先生嗑起了手里的瓜子,含糊不清的问:“怎么就你们三个人,没请敲锣打鼓的来?还有厨房班子呢?”他看了绝儿一眼,吸着鼻子闻了闻她身上残留的油烟味儿,用手往她身上比划了两下,“丫头,你别告诉我,一会儿你还得自己下厨?搞什么名堂,都要成亲了你还这么舍不得钱呀。”
绝儿觉得冤枉,她从来都不知道张先生口里的“厨房班子”,原来别人结婚摆宴席,都是找外面的厨子来包下厨房的活儿。可她的情况特殊,根本就没几个人会来喝喜酒,就算请了专门的厨子也是大材小用,浪费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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