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上一直伴随着绝儿长大的摇铃好像也感受到了这边的喜气,夏风作美,让它发出铃铃铃的悦耳响声,似是在向地上的这对新人传达着祝福。
“夫妻对拜——”
馒头深情的看着盖头下的绝儿,眼波中飘荡着她衣裳上如火般的红光。他真想现在就揭开这碍事的盖头,面对面的告诉绝儿他有多喜欢她。心里头这样想着,手下就鬼使神差般的有了行动,两指已经悄悄的捻起了喜帕的一角。
“傻子,不许乱动。”绝儿看到他的手掌心,忙将他那不安分的手给按了下,娇声叮咛起来,“还没拜完呢……”
馒头一个猛醒,怅然若失般叹了口气,只得老老实实抱起手来,规规矩矩的与绝儿相对一拜。
“礼成!”许大叔激动的高抬着嗓门,让邓柔将绝儿领回了新房里。按规矩,拜堂之后,新娘得在新房里安安静静的等着晚上洞房时,才能再见到新郎。
忙乎了大半天,客人们早就饥肠辘辘的等着酒桌上的酒菜来祭五脏庙了。人齐一上桌,菜还没吃下几口,所有人就开始找馒头这个新郎敬起酒来。
这样的大喜日子,就算是馒头知道醉酒的难受,可这一桌子人的情意却也无法推脱。好在赵笙舟在一旁帮他提点着挡了不少酒,就这么一来二去的,酒桌上的酒就没断过,直到厨房里能吃的东西全都给吃得一扫而空,一群人才酒足饭饱的尽兴而归。
馒头酒量浅,早就喝趴下了。还好张先生在,临走之后给了他一粒醒酒的丹药。他服下之后倒在长椅上一觉睡到了天黑,才被赵笙舟叫醒,差点将楼上苦等着他的新娘忘得一干二净。
他一边向赵笙舟埋怨着酒这东西真害人,一边火急火燎的冲去洗了把脸,然后急哄哄的去了二楼新房的门口。
绝儿见天黑了,便偷偷取下盖头将房里点上了好几根红烛,在桌旁用手支着下巴,痴痴的看着裹着灯芯的昏黄烛光打发时间,直到门外传来了馒头的脚步声,她脑中那条松着的弦就忽地一绷,赶紧手忙脚乱的将喜帕盖在了头上。
馒头走到门外,急切的步子骤然停住,剧烈喘息着的胸口像被一双手给扼住猛地平息了下来。他看着从门缝边漏出的黄光,紧张的吞咽起了口水,平静下来忙将衣衫整理了一遍。
轻轻推开门,绝儿正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窗帘拉了大半,只露出窄窄的一条缝。
“他、他们那帮人太能喝了……”他不习惯这么安静,便随口摘了句话。
绝儿头上的喜帕晃动了一下,轻声问:“那你喝醉了?”
“没没、我精神、清醒着呢!”馒头舔了舔嘴巴,小步往床边走着,鞋底刮着地面,沙沙的响,“现在我能揭帕子了吧?”他小心翼翼的问,手指已经跃跃欲试的搓动了起来。
“想做什么、该做什么,你别问我……”绝儿暗暗抓着手,又羞又恼,什么时候了,这个榆木脑袋还事事问她。她好歹是个女人家,怎么好意思回他那样的话?不等她聚起神来,眼前的帕子忽然被掀开了,红光一敞,面前的烛光也被馒头的身体给挡住了。
她不敢轻易抬起头,只紧紧盯着面前那双站直的腿,过了没多久,那双腿曲了下来。馒头捧着脸蹲在地上看着她,脸上挂着痴迷的傻笑,“往后你都要像今天这样打扮才好。”
绝儿忍不住笑了:“这么说你想天天跟我成亲呀?”
“呸呸呸!”馒头眯着眼睛往自己嘴上拍了两下,“怪我说错话,成亲一辈子就一回,不能天天这样。”说着他一顿,“我的意思是让你对自己好一点,不要舍不得涂胭脂口红,多好看的一张脸。”
绝儿被他的话搅得心头一热,赶紧吁出两口气,定下神来一闻,发现馒头一身的酒气,“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身上全是味儿。”
馒头眨巴着眼睛一怔,二话不说解起衣扣脱起了衣服,“那我脱下来!”
绝儿好似会错了意,脸上立时火辣辣的发烫,结结巴巴的嗔道:“先、先将蜡烛吹了吧……”
“蜡烛吹了就看不见了呀。”馒头不明所以的回了一句。
绝儿见他衣服都已经脱去了一半,立刻慌里慌张的走到桌边将蜡烛一吹,然后忐忑的缩到了床上,弓起两条腿用胳膊抱着,借着窗边漏进来的淡淡月光偷偷往馒头的身上瞄,一手还不安拽着被角。
馒头觉得有些奇怪,回过身悄悄往床上一看,这下才明白过来。夜深人静,烛灭灯熄,成亲到了这个时候,是该洞房了。
馒头猛地回忆起那晚在桃树下的那个亲吻,心头一动,男人与生俱来的血性一下子涌动起来,让他情动难抑地扶着床沿坐下,盯着黑暗中的那一团红,不好意思的低声问道:“绝儿,我最后再问一句,就一句——怎么洞房……”
那团红没有回话,漆黑的房里沉寂了一阵,紧接着一张枕头朝着他迎面飞来,绝儿带着气声说:“都说了!别问我!”
洞房里的事,按理说,都是嫁娶双方在成亲之前,由父母亲私下底隐晦的对新人点拨一下,否则初来乍到,他们肯定会犯晕,不知该如何下手。
馒头遭枕头迎面一砸,懵了一下。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苦恼过,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只好在床上摸索着,试探性的抓起了绝儿的手。
手背上突如其来的热度让绝儿猛地一惊,黑暗几乎剥夺了她所有的视觉,身体上的触碰带来的感觉缺因此变得清晰深刻。她正要本能的缩手,心中却及时的晃过一个事实——那是新郎的手,馒头的手,而她是他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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