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儿本来也只是来尽一尽宾主之谊,见他们住的自在,自然是最好不过,便知情识趣的离开了。
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她仍是忍不住的又打量了绝儿几眼,总觉得她的眉眼有些熟悉,却又不知该从何处想起。
第117章
“你跟你的姑姑还真长得有几分像。”张先生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听到梁婉儿的脚步声走远,这才对绝儿感慨了起来,“只不过你那位叔叔就有些给梁家的门楣抹黑了, 是个烟鬼不说,还将一家之主的位置交给了一个外人。看来那个梁显扬肯定有两把刷子。”
“那可不好说。”徐恩予自打进了梁家门就表现的异常沉默,几乎没说过什么话,这会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突然开了口, “你们肯定不知道梁家出的玉器为什么在玉器行里一枝独秀吧,那是因为这里面有他们家祖上六七代传下来的经验和独门手艺, 论资辈, 梁家也是这行里的老人,所以才这么厉害, 因此他们家做出来的东西,全是挂着“梁”这个姓氏的人亲力亲为做出来的,这种才是正格的梁家玉器, 可刚才你们也看到了, 在院子里磨玉的那些人都是学徒帮工,跟梁家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梁家以次充好?”张先生明白徐恩予想表达什么了, 但他也不知道徐恩予道听途说的那些到底有几分真, 以梁家目前的人丁来看,能干活的不就只有梁显扬那个要死不活的烟鬼老二, 和中风卧床的梁老太爷自然是指望不上的。如果上门的生意太多, 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次不次我不懂, 但看起来今日的梁家,肯定不是从前玉器行里人人敬仰的那个梁家。”徐恩予坚持自己的看法。
“别忘了我们为什么来这里。”一众人里,好像只有赵笙舟对梁家的这些漠不关心没什么兴趣,始终记挂着此行的目的,“我们虽然住进来了,可离想要的东西仍是十万八千里。”他看了绝儿一眼,“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他的提醒就像一盆浸过冰的冷水,毫不留情的将众人好不容易高涨起来的几分兴致都拉至了冰点。
所有人都接不来话,只将目光放在了绝儿身上。就连馒头也不敢主动开口,这件事对绝儿而言,实在是太难了。
绝儿苦闷的蹙着眉头,手下不自觉的抚摸起藏在包里的雪风的柔软身体,好似这样能获得一些慰藉。
张先生瞅着面前那盘晶莹剔透如白玉般得蜜酿丸子汤,拿起碗里的汤勺替绝儿盛了一碗,对她说:“心里苦,就多吃点甜的。咱们能在梁家待七日,不急这一时。”
说完他不易察觉的睇了赵笙舟一眼,含沙射影的说:“针只有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别把人逼得太紧。”
赵笙舟未对张先生的话做出回应,只是争锋相对般将那一盘芙蓉糕也拿到了绝儿面前,“梁家的儿女看起来都挺有本事,这盘芙蓉糕做的像模像样,看起来就像店里卖的,就着那碗蜜酿丸子肯定能甜到人心坎里。”
“你们一个二个是不是有毛病啊!觉得她现在能吃得下这些吗!?”馒头忍了半天了,将绝儿面前的东西往外一推,突然拉起她的手要往院子外走,“走,咱们回去,不弄那块玉了。”
绝儿一愣,僵在原地看着他:“那你身体里的金针怎么办?”
“不取了,我什么都不想记起来。”馒头回过头,对她抿着唇角笑了笑,插科打诨闹起了不正经,“我可不想自己的年轻貌美的媳妇才新婚第二天就熬成了老太婆。”
绝儿噗嗤一声笑了,馒头好像总是特别有法子逗她开心,可她当然不会将他违心话当真。这世上没有哪个人会不对自己失去的记忆耿耿于怀,更何况他是那样特殊。
“我一定要把你身体里的针取出来。”绝儿的目光忽然坚定了许多,“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去看看我爷爷。”她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咬着嘴唇改了口,“这个时候,应该喊他梁老爷吧。”
张先生知道她抱着的是什么心态,毕竟血浓于水,但从梁显扬的态度来看,她的意愿似乎不太容易达成。
“梁老爷中风卧床,具体病得的多重我们也不清楚,我看那个梁显扬好像也不怎么乐意让外人去见他。丫头,你这个想法只怕难成。”
“明的不行来暗的。”徐恩予一听到病人便生出了兴趣,他也有些好奇梁老爷的病情。按理说像梁家这种家境殷实的,如果只是轻微中风只要多花钱请好大夫用最好的药,也不至于连床都下不来,而且现在梁家显然都是梁显扬一人说得算,那便意味着梁老爷只怕连话都说不了,这么严重的中风还能活这么些年,也是罕有,他倒想开开眼。
他的提议倒是迎得了所有人的默认,特别是张先生,他本来就没准备光明正大的得偿所愿。来暗的,省时间还不用绝儿费神。看看梁老爷,再顺道将梁家“参观”一遍,保不齐那护心玉就自己长脚蹦出来了呢……
他们吃完东西不久,梁家的下人就将碗筷给收拾走了。此时已临近八点,上院里从水凳上传来的声音渐渐消弭,直到一两个钟头之后整个梁家才完全安静下来。不管是主人家还是干活的下人学徒,都回了自己的厢房里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绝儿他们在房里悄声商量,等到后半夜梁家的人都沉入梦乡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便分头去找梁老爷的卧房,先替绝儿了一桩心事。他们不得不这样大费周章的分头行动,因为梁家的宅子太大,加上夜里没人任何光亮能指引,想要找出梁老爷的卧房不是件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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