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显扬皱着眉头往她的手上看了一眼,下意识的摸了摸耳后那抹淡粉的地方,奇怪的看着她:“是胎记没错,怎么了?”
“打小就有?”绝儿的目光闪烁了起来。
“对。”梁显扬越发起疑。
绝儿怔怔的看着他,脑子里被纷杂的画面碎片和意识堵塞成了一团。她开始意识到,之前那次在通往泗泥沼泽的树林里的幻境中所看到的画面,并不完全是她太过思念亲人而产生的臆想,而是现实中真实发生过的!画面里的人一个是她的父亲,另外一个人看来就是梁显扬了……那么,画面中的他偷偷摸摸的往自己父亲喝过得水里放了什么!?
她无法也不敢继续往下想,即便她的周身都沐浴在阳光下,却依然无法驱散在她心底一点点扩散开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暗气息。
徐恩予看出她脸上的异样,赶紧将她拉到门内,尽管梁显扬仍是用迷惑的目光注视着他俩。
“你刚才怎么回事!?”徐恩予惊魂不定的四下张望,赶紧将手里被捏成了一团的药渣扔到了墙角的青苔上,然后又不放心的用脚跺了两下。
绝儿心神不定的看着徐恩予的一举一动,既然他这么慌张想来是发现了什么,忙问:
“你刚才站在门口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在等我和馒头?”
徐恩予眉头紧皱,点了点头:“还好你方才反应快,我写给你的药漏了几味。”
绝儿往墙角的药渣上瞄了一眼:“你有新发现?”
“对。”徐恩予说,“梁家的厨房里藏着不少秘密。”
大门外传来了梁显扬和刚才车里那些人的声音,听起来正在往门内走。绝儿赶紧让徐恩予和她一起换了个说话的地方——院墙北面的墙根下。
她从徐恩予的语气中听出了事情的急迫,可眼下她还有别的事情想去查证,一时间无法细细去了解,只能让他等梁显扬离开前院之后,自行去将需要补卖的中药告诉馒头。馒头应该就在离梁家宅子不远的地方等着。
临近午饭,梁家随处都能看到下人忙碌的身影。负责打扫的下人已经在做收尾工作,替取货订货的客人端茶递水的也在各个房间穿梭着,厨房里刚出锅的热菜更是被负责饮食的下人分别送到了玉匠和主人家的饭桌上。
绝儿尽量不让自己出现在梁显扬及梁家其他人的视野里,只是跟赏光似的在各个院子里闲逛,只为找到一个看起来好方入手些的下人,去问一问她想知道的那些事。
她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南厢的院外,正好看到一个下人从院子里的石桌上取出了早前送过去的点心盘子和茶具,正在外院外走。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太过着急,没注意脚下,一只脚踩在了一块鹅卵石上,重重摔到了地上。他手里端着的那些东西自然也没有逃脱厄运,乒乒乓乓摔碎了一地,引得在屋里的张先生也闻声推开房门,往屋外望了过去。
绝儿觉得机会来了,连忙上前扶起了这位年轻的下人,同时将地上的碎片渣儿用托盘拨在了一起。
“你没事吧?”她温和的问道。
下人像是摔到腰了,痛苦的将一只手捂在腰后,抬起头匆匆瞥了绝儿一眼,一看是自家的客人,便顾不上摔伤,赶忙收拾着东西从地上站了起来,“没、没事,您是客人,别碰这些免得划伤了手……”
绝儿微微一笑,起身往他身上打量的两人——此人印堂发暗,天庭发灰,眉尾散乱,最近肯定在走霉运。无意间,她又从下人上衣下方撑开的口袋里看到了里面装着的三个骰子,心中飞快的一思索,立刻就来了主意。
“小哥,最近是不是手气不好?”她忽然发问。
下人惊愕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他这么一反问,绝儿心里就真正有数了,便对他从容的笑了笑:“实不相瞒,我略懂算命看相,刚才只是稍稍往你脸上扫了几眼,就知道你最近肯定在走霉运。别说是刚才平白无故就摔了一跤,哪怕是赌运也不怎么好吧——逢赌必输?”
绝儿像是戳中他的烦心事,只见他恨恨的将手往装着骰子的口袋上一抓,唉声叹气的说:
“咳,别提了,这个月的工钱都折进去了。”
话刚说完,他便意识到了不妥,慌张的凑到绝儿身前,压低嗓门说:“小姐,刚才我说的你千万别往外传,梁家的规矩多,要是知道我赌博,只怕会保不住饭碗……”
“那你还把骰子带在身上呀。”绝儿古灵精怪的指了指他抓着的口袋,打趣道。
“我这不是就想带着它们养养运道吗……等我将输的都挣回来,就不带它们在身上啦!”下人本还拘谨紧张着,一看到她脸上轻松逗趣的神情便放松了警惕,忍不住又问了两句,“刚才你看得还挺准,那能不能再帮我看看手气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行啊,小事一桩。”绝儿轻松的说,“站在这里聊只怕不方面,要不你随我到院里去?”
下人刚想答应,可想了想还没干完的活便无奈的撇了撇嘴,说道:“现在正忙着,要不然等我将这堆东西收拾了再来找你?”
“好!那我就在院子里等你,要是让我等太久,我可就不帮你看了哦!”绝儿笑着说。
下人一个劲的点头:“不会不会!我马上回来!”说完他便麻利的收拾好东西,跟一阵风似的飞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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