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还没有心理准备,猛然被张先生这么一弄,倒仿佛是自己要被他占便宜了一样,紧紧将领口一捂,惶恐的看着他问:“这么急?”
徐恩予将肩上的行囊放进了柜子里,转过头对他说:“不算急了,要不然在梁家的时候,我师父都能就地将你的衣服给扒了。”
赵笙舟和阿九站在内室的门外,不知为何,神情严峻,看起来好像心事重重。
“不用做别的准备吗?”赵笙舟突然发问。
徐恩予看了他一眼,走到另外一间房里拿出一本古籍扔了给他,“听师父说你也是学道的,不放心就自己看看,有了护心玉就不需要准备别的了。师父的这张玉床只是加一重保险罢了。”
“五米斗术……”赵笙舟念着手中古籍的名字,若有所思:“这本书不是失传了吗?”
“并不是失传,只是天师道的直系传人已经很少在外行走。这本书理所当然就销声匿迹了。”徐恩予淡淡的说。
张先生似乎已经成功将馒头的衣服给扒了,得意洋洋的搓着手从内室里走了出来,对徐恩予说:“你去将丫头叫下来,跟两个小孩搅和什么。”
他见赵笙舟正埋着头在手里的书,好奇的上前一瞅,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一把将书从他手里抢了过来,瞪起眼珠子拿书指着他问:“哪来的?”
赵笙舟没吭声,只是看向徐恩予。
张先生二话没说,毫不留情的拿起书往徐恩予脑门上拍了一下,破口大骂了起来:
“缺心眼啊你!这本书是能随便拿出来给别人看的吗!这是不外传的!”
徐恩予揉着脑袋,郁闷的嘟囔了起来:“我又不稀罕……”
“你当然不稀罕!白眼狼!”他不提还好,一提张先生又动气了,抬起脚就往他屁丨股上一踹,“滚去叫人!免得我看了心烦!”
张先生重重叹了两口气,看着手里这本独门不外传的秘籍忧愁感慨了起来:“以后你只怕真要失传了!”
赵笙舟看着他的模样笑了笑:“张先生未免杞人忧天了,您不是还有金吉银吉这两个徒弟吗?”
张先生抬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将书收入怀中,意味深长的说:“他们不一样。”
绝儿的兴奋劲还没过,一听到徐恩予说现在就要替馒头取针,连挎在肩上的百宝箱和包里的雪风都没来得及卸下,便立刻撇下金吉和银吉冲向了地下室,口上忍不住埋怨,“张先生也太操之过急了吧……”
她不是担心张先生准备不足,而是担心馒头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回想起他看完书的那天夜里,仅仅只是从别人的记录里了解到过去的那些事,他都伤心痛苦成那样,要是现在突然的记起比外人道听途说记录下来的更为残酷的事,他会不会因此而崩溃?或许应该在给他一些时间去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她必须先去确认馒头是否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一切,或者最起码让他的心里有个过渡和调整的时间,不要如此的突然……
可当她出现在玉床边时,却发现自己考虑的这些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张先生,你在干嘛?”她惊慌的瞪着张先生手里拿着的长针,针尖的一断上挂着血滴。
张先生回过头看向她,将用来盛血的瓷碗放在了馒头被扎破的脚底下方:“给他放血啊。”
“放血?为什么要放血?”绝儿发现她和张先生说了半天的话,躺在床上的馒头至始至终都未动弹过一下。
她忽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心脏就像卡壳了一样,来不及多想便扑到了玉床边,用力的拍起了馒头的脸颊,“馒头,别睡!醒醒!”
“咳,你就别拍了,他吃了药,要没几个钟头,天塌下来都不会醒。”张先生叫住了她,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这件事,越是往后拖,他内心的恐惧也会越积越多,择日倒不如撞日。你到底是想他恢复成一个正常人,还是不想?”
绝儿怔住了,放在馒头脸上的手不由自主就缩了回去。张先生说的没错,长痛不如短痛。说白了,每次馒头遇到这样的事,优柔寡断、拖拖拉拉的人都是她。但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
“有我能帮忙的吗?”她下定了决心,清楚的知道这一回该怎么选择。
张先生不由得松了口气,从手边的棉布包上又抽出一根银针递给了她,“你去将他的耳垂和人中处扎一针,扎深一些,放血。”
绝儿点了点头,接过针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为什么要放血?”
“这样可以让他经脉里的血不那么充盈,降低取针的风险,以免体内血液大量崩出。”徐恩予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长方形不锈钢金属盒,“师父,护心玉呢?”
“等等。”张先生起身离开内室,过了一会儿,拿着一只涂着亮黄液体的毛笔走了进来,“我得先在他胸口画个凝神聚魄的符咒。”
他握着笔刚靠近到绝儿身边,她就闻到一股十分浓郁的牛黄气味。绝儿心想,那毛笔上涂抹着大概就是牛黄和金粉混合而成的凝浆,是专门用来画至阳至圣的封魂符咒的道家上品。
“绝儿,放完血就再去点一根黄蜡放在床头。”张先生看了看她,“黄蜡你有吧?”
“有!”绝儿连忙打开百宝箱,取出了一根黄蜡点燃立在床头。黄蜡不比普通蜡烛,外层裹着一层金黄的蜜跖,其燃烧所产生的烟气能将驱散空间内的污浊之气,能让取针的环境更加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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