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离开的这两个月,谁都没闲着。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料想到自己的离开,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改变三个人的人生轨迹。
张先生的石屋经过那日的大战已经变得惨不忍睹,一时半会都住不了人了。修整石屋费时费力,他只好带着孤身一人的绝儿,将全副家当都收拾好,一同住到了徐恩予镇上的家里。
即使谁都没有开口主动提过,但三人心里都已经达成了共同的默契,那就是一定要找到馒头。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已经不仅仅是绝儿的家务事了。
徐恩予将镇上的医馆关了,托同学找关系,借来了各个年代版本的中国地图,一头扎进了楼上的书房里,没日没夜的比照书里的每一页地图,去寻找能和从馒头身上摘抄下来的那副相吻合的位置来。
如果他的猜想没错,馒头身上的图案真的是一副山脉图的话,那么他和郭然他们极有可能就会去那个地方。将这副图案用如此隐秘的方式纹在一个太子的胸前,不光是徐恩予,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副图的背后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张先生分身乏术,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他必须得一面前往各处采集替金吉和银吉重塑莲藕身的材料,一面向绝儿传授道法技艺,最重要的还得找出对付炼僵的方法。
根据绝儿师父留下的那本书里的记载,破除炼僵不坏之身的方法,竟然是以命格带孤辰寡宿并且披刑带煞之人的血所制成的朱砂,而这种命格还有一个人尽皆知的叫法——天煞孤星。
或许这是天意吧,在看完了师父留下的书之后,绝儿常常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徐恩予,你悠着一点!”张先生正在院子里替金吉和银吉捏制莲藕身,不经意地往坐在廊下的绝儿和徐恩予那处看了一眼,眼看徐恩予手里端着的小碗就要被从绝儿腕上流下的血给盛满了,他都没有替绝儿止血,“她是女儿家,又不是奶牛,你还不止血,想让她流血流死啊?”
徐恩予猛地回过神,往绝儿苍白的脸上匆匆一瞥,赶紧放下手里的碗,拿起止血药和纱布替她处理伤口。没日没夜的查找资料让他有些神思恍惚,刚才一走神就完全没留意到。
“血都快从碗里溢出来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他轻声埋怨了一句。
绝儿向他挤出一个笑,按着包扎好的手腕说:“我怕不够。”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只有自己才能办到的事,当然不会有任何保留,更不会心疼自己。
她从小木凳上站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刚才流血有些多了,脚下不稳的晃了一下。
这已经是徐恩予在这个月第二次从她身上取血了,准备用以其制成的朱砂涂抹在所有的武器和黄符上。如果要去找馒头,与炼僵再次交手绝对是无法避免的。
张先生见绝儿如此的不怜惜自己的身体,也只能暗暗叹气。她的心情,他不是不能猜到一两分。
“绝儿,交给你的那些法术都练熟了吗?”张先生问。
绝儿看了他一眼,从腰间取出张先生传给她的蓝色符箓和捆仙索,念起咒法将符箓定在半空中,然后手法熟练的单手将捆仙索在头顶像套马那样甩出了两圈。
捆仙索的锁头因为旋转而带上了不小的惯力,紧接着她将胳膊往下用力一拉,分量不轻的锁头重重坠落到地上,在她前后的拉扯下迅速在地上刻画出了一个符印图,与正上方的符箓产生呼应,符印图和符箓的边缘立时闪烁起了微光。这样下来,一个缚身咒就快速完成了。
比起张先生的软剑,捆仙索的攻击范围更加宽广,因此不管是快速的画出符印图还是克敌都会更加灵活。
绝儿为了让自己的身法动作更加凌厉不拖泥带水,改换了素日里的行头,穿起了束袖束腿的练功服,一头长发也整股束系在了脑后,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干练了不少。
甚至是从前赖以谋生的百宝箱也被她舍弃了,张先生说了,她的宝贝虽然收集的多,但真正实用的却没几个,一旦到了危急的战斗关头,百宝箱反而累赘。一番挑拣下来,她和张先生都觉得那根捆仙锁最适用。
为了达到人锁合一的境界,这段日子绝儿下了不少苦工,每天光是练习将捆仙索准确的击中木人桩上任何一个想要击中的目标都要耗上半天时间。刚开始练的时候,她有些不得要领,身上不知道被锁头砸青砸肿了多少次。可她连眉头都皱过一下。身上落下的大大小小的伤,也都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从徐恩予那里讨点药偷偷的擦。她不想让张先生觉得她没用,吃不得苦。
张先生将这两个月交给她的道术和阵法一一考验了一遍,绝儿都准确无误的演示了出来,除了因为血亏而造成的身法虚浮和念咒的速度有些迟缓,他几乎挑不出任何的错漏。
最后连张先生都不得不感慨,除了徐恩予,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遇到过天资这么高的徒弟了,如果她不是姓梁,或许张先生天师道的这一脉,真的后继有人了。
徐恩予默默在一旁看着这对新结下的师徒二人的指导和切磋,将朱砂与那碗血融合泡制在一起之后,便又回了书房里接着干他的活。
他前脚进屋,雪风后脚就从院墙外翻爬了回来。
现在绝儿已经不用刻意的将雪风拴在身边了,因为她知道,雪风已经真正拿她当主人了,哪怕再贪玩,时间一到,自然就会回到她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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