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养的白狐。”绝儿将拉链拉开一个小口,雪风立刻就转悠着眼珠往外打量了起来。它也没在这么寒冷的气候下生活过,刚吸进几口冷空气,就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怪了,这野生的小东西竟然愿意老老实实的让你抱着。”丁术看着雪风笑了笑,几口肉下肚整个身体都暖和了起来。他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一块及膝高的大石块上往林海的最末端,白皑皑的山尖上眺望了一眼,喃喃的说:“看来那边的雪很大啊。”
绝儿好奇的往他看着的方向瞄了一眼,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太阳升得再高些,这样会暖和一些。”他随手又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木头,将火烧得更旺了些,这时张先生走了过来,蹲到绝儿身旁取下手套,边烤火边低声对她说:“我听木材厂的伙计说,凌晨的时候有两辆吉普车从他们这里过去了。”
绝儿闻言猛打了个激灵,激动的抓着张先生的手问:“你的意思是……”
“恩。”张先生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看着绝儿说:“听他们说车里坐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我想可能是因为天色太暗他们没看清,那位满头白发的应该不是老人。”他压低脑袋凑近绝儿,悄悄的看了丁术一眼,避着他说:“十有八九是馒头那小子。”
绝儿没有吭声,只是拿起脚边的粗树枝挑了挑面前的火堆,火星子随着升腾着的热气飘舞起来,可很快又被冰冷的空气给吞噬的无影无踪。
对她而言,现在所有跟馒头有关的消息就跟这些火星子一样,乍听的时还免不得欢欣雀跃,可等冷静下来再去面对的时候,才发现这些消息并不能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她和那个人仍是隔着山林树海,还有遥不可知的重重雪山。
快中午的时候风小了些,随着太阳的升起,林场里的温度也高了不少,之前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细雪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停了。
丁术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喊上绝儿和张先生,又从队长手里借了两杆□□以备不时之需。
绝儿和张先生两人都没碰过枪,不过在大兴安岭这边行走不比别处的普通树林,这里有许多凶猛的野生动物栖息生活,如果没有枪支傍身,随时都又可能丢命。而丁术的优势则是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走哪片树林,或者哪段山路能避开这些危险的动物。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张先生也跟他学会了□□的使用方法,两只□□正好一人一杆。
绝儿是女人,丁术自然没有将她当作遇险时的战力。□□的使用方法其实很简单,上好弹药,拉上枪膛,扣下扳机就完事了,虽然丁术没有要求,但绝儿还是在一旁听着他的讲解了解学习了一下。
各人清点好随身携带的食物和工具,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就从林场出发,沿着树林的北面行进开了。
大兴安岭地区因为人迹罕至,所以林区深处的树木生长得十分茂密,丁术在前面引路,一边走还得一边用镰刀将挡住了视线的树枝给一根根劈断,否则不光视野受阻,还容易割伤皮肉。
幸亏现在天气冷,绝儿他们穿得厚,否则胳膊腿早就被从身旁和脚下划过的树枝灌木拉出一道道口子了。
一行人走过的地方很快就因为这些被砍下的树枝形成了一条人工小径,张先生手里的地图在这片区域起不了什么作用,身处在这样浓密的森林里,除非是熟路的,否则根本无法顺利的进出。
“丁术,要不要我把地图给你?”张先生对丁术说。
丁术连头都没回就拒绝了:“不用了,地图上的位置我已经记住了,再说手上也没空。”他一只手握着镰刀,另外一只手还得抓着肩上□□的枪带。
“估计下午咱们就能穿过这片森林到不冻河了。”丁术停下来喘了口气,取下包里装着的保温水壶猛灌了一大口。
一路上他边走边劈树枝,身子骨一活动开就完全不觉得冷,反倒热出了一头汗,后来更是干脆的将棉衣解下一半露出清凉的上半身,直接绑在了腰上,“等过了不冻河再穿过一片湿地树林咱们就到大白山山脚了。”
“不冻河?”绝儿觉得这个名字稀奇,便问了起来。
“就是到了冬天也不会结冰的河啊,你们南方人没听过吧?”丁术回道。
绝儿摇了摇头,张先生私下琢磨着觉得不可思议,便问:“这边现在都这么冷了,什么样的河会在更寒冷的冬天都不结冰?”
丁术扭过头看了她和张先生一眼,有些得意的说:“其实不冻河的上下游是会结冰的,只不过咱们要去的那一段是中段,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地下温度十分高,那一段河就像是铺在热炕上,所以才不会结冰。”
绝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忽然听到前方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像是谁在拿着锤子往树干上敲,声音很短促但是却十分沉闷。
她赶紧叫住了兴奋的介绍着大兴安岭特色风光的丁术,拿手往前方一指,小心翼翼的说:“前面好像有奇怪的声音。”
丁术立刻收起了声音,迅速的将□□握在手里,向绝儿和张先生压了压手,示意让他们留在原地别出声,自己则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的往前走出了一小段。
他将半边身子掩蔽在一棵桦树的树干后面,竖起耳朵一听,脸色忽地一变,赶紧冲绝儿和张先生他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跟着自己换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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