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聆听,直到那熟悉的声音不断的飘进他的心里,像下落的水滴一样让平静的心河泛起涟漪,带来了让他惊愕和愤怒的真相,猛烈地激起了好不容易收藏起来的思念……
这让馒头的脑中猛然窜起一个坚定的念头,他必须从这里出去,弄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绝儿苦苦的注视着馒头,忽然瞥见他左手暴露在金光外的指尖正微微颤动着,好像正在努力的克服着什么,虽然十分的微弱,但她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你能听到我说的吗?”绝儿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过去你对我承诺过的,还有那些甜言蜜语,到底能不能当真,算不算数。”
馒头多想亲口告诉她答案,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自己都好像是在原地打转一样,永远都无法走到小路尽头的那处金光里。
时间明明只是才过去几秒钟,绝儿的内心却等得无比焦灼,她觉得不能这样被动下去了,光是站在这里等有什么用,她必须先将馒头从那可怕的金光里带出来!
如果她无法破坏那块阴兵虎符,那么就直接将这一切的纽带——馒头本人给拽下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铆足全力将捆仙索抛向馒头的位置,企图用锁绑住他的身体,将他拽下来。谁知锁头刚碰到那些金光,就瞬间被弹开了,甚至连馒头的身体都没碰到。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戒备着的雪风忽然压低了身体,龇牙咧嘴的向祭坛下方发出了让人汗毛直立的低沉嘶吼,就连身上本就膨胀着的硬毛也又变大了一圈。
绝儿连忙回头一看,发现祭坛下面那些本该一动不动的炼僵竟然缓缓抬起了胳膊,脖子也跟着咔咔的扭动了起来,身上厚重的铠甲随着身体的晃动发出了咚——咚——的碰撞声。
统计局的人看到这样的画面脸都吓白了,连忙跟避难似的躲在了张先生的身后,拿着枪的手哆哆嗦嗦的抖个不停。
张先生瞪了他们一眼:“现在才只是一部分炼僵复活了你们就吓成了这样,一会儿他们要是全活了,你们还不得吓得尿裤子了!赶紧将涂了朱砂的子弹装好,能打几只是几只!”
沈卫勋也注意到了复苏的炼僵,心急如焚的想过去帮忙,可缠着他和程风的这些蛇实在是难以摆脱,尽管他们知道这只是幻象,但在心理上造成的负担却是没那么容易克服的,更何况这些蛇跟种在了身上一样,好不容易弄走一条,立马冒出了更多条。
“程风,你身上是不是带了把折叠军工刀。”沈卫勋铁青着脸,抬手往额头上抹了抹汗,“拿出来给我。”
“可是张先生刚才说了,这些蛇是假的,用刀也没用啊。”程风的胸膛不安的起伏着。
“要你拿就拿,废话别那么多!”沈卫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程风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慢慢吞吞的将放在腰包里的军工刀拿出来递给了他。沈卫勋掰开刀身,看着锋利的刀刃咬着牙咽了口唾沫,然后果断的将刀捅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一股鲜血立刻将他的裤子染得鲜红,从伤口里流了出来。
“处长!你这是做什么!”程风眉头紧皱,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瞪大眼睛看着沈卫勋腿上的伤口,心里一阵阵发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长官受这么重的伤,他哪还有资格再回统计局。
沈卫勋强忍着伤口的剧痛,将手一抬,让程风不要紧张,再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这一刀带来的剧痛果然有效,缠在他身上的那些蛇消失不见了。
他激动的握紧拳头,毫不犹豫的将刀从大腿上拔了出来,然后用随身带着的手帕往腿上包扎了好几圈,一句话也没跟程风交待,就把裹着血的军工刀拍在了他的手上,自己独自跳到了不远处的祭坛上。
程风看着手里鲜血淋淋的刀蒙了,不住的想,难道自己也往腿上捅一刀?
沈卫勋一跳到祭坛上,便立刻猫着身子钻到了绝儿身边,往她肩上一拍,厉声说道:
“别看了!赶紧想办法吧,你和张先生都是学道的,难道就不能拿出点办法来阻止?要继续这么下去,这些炼僵迟早全部活过来!到时候咱们就都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祭坛下的郭然和郭明兴已经同时垂眸念咒,向这些拥有了灵魂和意识的炼僵施行法术,势必在这些炼僵完全融合吸收掉独立的灵魂和意识之前,让它们忘记自己生前的身份和使命——它们不能再是明朝朱家的死士,而必须作为郭家的不死傀儡,帮郭家的人达成野心。
在郭然和郭明兴念咒之后,张先生惊悚的看到,已经被死魂附身的炼僵眼眶中忽然冒起了阴森的绿光,不紧不慢的将身体从队列中挪了出来。
“你们既然自己送上门,就来为我们士兵的复生祭刀吧。”郭然向张先生投去一个嘲讽的目光,嘴角得意的上扬着,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老沉阴郁的气息,甚至比身旁的郭明兴更甚。
他的话音一落,率先苏醒并被施咒的炼僵就用十分流畅的动作,拔出了挂在腰间的长刀,相比之前郭然他们自己所养炼的只有躯壳的炼僵,这些吸入了死魂的炼僵的动作显然要灵活自然得多,甚至在一名调查员向它发射出一颗子弹的时候,凭借着自主的判断,十分敏锐地利用一个侧身撤步躲过了子弹。
“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完美的炼僵了!”郭明兴看着炼僵充满智慧的反应和敏捷的身后,忍不住感慨了起来,果然只有拥有灵魂的武器才是最厉害和可怕的,他们这些年所养炼的炼僵和地宫里沉睡了数百年的精兵强将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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