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徐恩予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信口雌黄,说一便不二,别以为我刚才说的是胡诌吓唬你们。别看这小子现在好好,以他的身体状况,长则一周,短则三日,必当暴毙而亡,药石无医。”
绝儿见徐大夫终于愿意放下架子好好说话了,便不动声色的让馒头回到了座位上,双手撑着桌面不卑不亢的质问道:
“行,就算你说的不假,总得告诉我们病因吧。什么都不说,张嘴就撵人,你这算哪门子的医德,如何能让人信服?”
徐恩予听完之后怔怔地盯着绝儿看了一阵,不但不恼,反而是意味深长的低头笑了一声,然后摸着自己的额头忧愁的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干你们这一行的,嘴皮子都这么厉害,得理不饶人。”
“你们?你指的是谁?”绝儿挑起眉头,将自己的身体往前倾了倾,想了想后撇嘴说:“有话就直说,不用遮遮掩掩,偷偷摸摸,跟蚊子声似的。”
徐大夫看着她淡淡一笑,脸上那副高傲冷漠的神情终于卸了下来,用寻常的神色指着馒头身旁的位置说:“坐下说,别跟要打架似的。”
他将刚才给馒头量过体温的体温计轻轻搁在了绝儿面前:“这个东西是体温计,你应该看得到上面的刻度,红线处的数字就是你带来的这个小子的体温。”
绝儿小心翼翼的拿起体温计的一头,跟馒头一起研究了半天才算看清上面的数字。
“31?”绝儿眨了眨眼,看着徐大夫说。
“对,就是31度。”徐大夫在桌前抱起了手,忽然严肃了起来,“这是国外的一种检测人体是否发热的方法,正常情况下人的体温是在36-37之间,高于这个数字就是发热,不过却是常见病。可你看看我给你们量的,31度,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快死了。”
“国外的玩意就不会出错么?你怎么能这么笃信,你看看我们家馒头像是要死的样子?”绝儿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将手里的体温计放回到了桌子上,“我不信这些洋玩意。”
徐大夫似乎早就猜到了她会这样想,淡定的拿起体温计甩了甩,将它重新放进了抽屉里,“你不信西医,那我就给你说中医,刚才我之所以用体温计,就是因为跟他号脉之后发现了大问题。”
徐大夫边说边捋起了自己的袖子,将手指放在露出的手腕上敲打了两下,目光如炬的看着绝儿:
“正常人的脉象不浮不沉,节律均匀,一呼一吸之间脉动四至五次,若身染疾病,脉动或细弱较快,或粗沉较缓,不过与正常的脉动不会相差太多,至多一到两次,可你知道你带来的这个小子是个什么脉动吗?”
绝儿和馒头面面向觎,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徐大夫看着两人,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一呼一吸之间,他的脉动只为一次,就像是即将停摆的座钟。”
“可你刚才说的只是结论,难道没诊出为什么会这样?”绝儿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不过总算真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面对这样的结论,心里仍是抱着一丝侥幸,毕竟徐大夫说的那些,并没有在馒头身上以某种身体的严重不适体现出来。
“你正好说到问题的症结上了,就是因为我根本诊不出原因,他的病才可怕。”徐大夫少有的叹了口气,好似有些无奈懊恼,“重病大病其实不可怕,只要找到病因对症下药总能治愈好转,就怕遇到这种奇难疑症,根本找不到问题的突破口,只有等死这一条路。”
绝儿死死盯着徐大夫,从他的口气和神态来看,刚才说的那些应该都是肺腑之言,可馒头明明好好的,这怎么可能……
“我不信!”馒头激动地站了起来,看着徐大夫的目光里闪烁着明显的惊恐和不安。
他本来还只是抱着敷衍应付的心态来应诊,这会儿见绝儿和徐大夫的脸都垮了下来,就知道刚才徐大夫说的那些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了。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就要死了,更不想死。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徐大夫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看向绝儿,平心静气地说:“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如果还是觉得我的医术有问题,想在外面怎么闹都随便。”
“馒头,我们走。”绝儿转身,果决地牵起了馒头的手,陡地感受到他的手正在发抖,“你别怕,今天我挣了不少钱,可以带你到大城市里去看病,不管是上海还是南京,哪怕是漂洋过海,我也一定不会看着你死。”
馒头转头看向绝儿,两人四目相对时,他心中的惶恐和不安,瞬间淹没在了绝儿那对坚毅而又对他充满了关心的眼眸里。
他不知道绝儿的过去,不知道她这些年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所以他无法想象,为什么绝儿会对自己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付出这么多。
可绝儿越是这样,他就越惭愧,越觉得自己累赘。即使要付出些什么,也应该是他这个蹭吃蹭喝蹭房子住的不速之客才对,自己这算哪门子的男子汉。
“你可不要以为我这是白对你好。”绝儿有些受不了馒头那过于炙热的视线,用手指往他的后脑勺轻轻一按,不好意思的歪了歪脑袋,“花我多少,你以后都得还,算我借你的。”
馒头再傻,也知道绝儿这是在给他找台阶,连忙用力点了点头:“好!”
谁知他刚点完头,就捂着后勃颈“哎哟”了一声:“你刚才拍到我哪儿了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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