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儿心想,大概是饿的。
“行,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绝儿算是认同了贼人的前半截理论,相信他不是专程来偷馒头的,可事也不能就这样结了。
她拿起搭靠在木凳旁的桃木剑,直指着贼人的眉心:“你说我拆了你的家,那你就说说拆的是你哪里的家,我什么时候拆的?”
贼人盯着眉心的桃木剑,两只眼珠子愣是傻了吧唧的看成了斗鸡眼,对于刚才背上的一剑心有余悸,弱气地说:“有话好说,别动刀动枪……”
绝儿一听,不耐烦了,收着力道将手里的桃木剑往贼人的下颚处轻轻一点,凶道:“少跟我讨价还价,我可是好心给你机会了。”
谁知她刚说完,贼人便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痛苦的缩了缩脖子,刚才被桃木剑点过的下颚竟莫名其妙的泛起了红,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一抹青黑色。
绝儿一看,奇了怪了,刚才她明明都没使劲,怎么会留下这样的伤口,更何况还是这个颜色?
她忽然打了个激灵,上前将贼人的脸掰向一侧,仔细看了看那块青黑色的疤,紧接后背一凉。
上回被桃木剑轻轻一碰就成了这个颜色的,可是个诈了尸的死人!
想到这一层,绝儿便立马起身,扔开手里的麻绳,警惕的跟贼人拉开了距离,提剑惊惶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贼人眨巴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见绝儿竟露出了怯色,便见缝插针从地上站了起来,将两只胳膊伸得笔直,跟僵尸一样蹦蹦跳跳的往前挪了几步,歪着脑袋讽刺道:“鬼吃馒头么?”
绝儿一怔,对啊,鬼不会饿,没有影子,怎么还来偷馒头吃?可她还是有些不信,便又将桃木剑往他的手背上轻轻一刺,又是一块青黑色的疤痕,不等贼人喊疼,绝儿就撇下他,慌里慌张的回到厨房,拿起了菜案上的菜刀,大步走了回来。
贼人一看到闪着冷光的刀刃,这下才真知道事情大了,连连告饶:“别、别这样,我只是开个玩笑……犯不着杀人灭口吧……”
绝儿看着他冷冷一笑,将菜刀往他脸颊上一贴,吓得他哆嗦着闭上了眼,上下牙直打颤。
“没事……”绝儿看着被他被菜刀碰过的完好无损的脸颊,这才真正笃定了心里的那个猜想,这个家伙的身体只怕桃木剑。
她咬了咬嘴唇,将菜刀往桌上一放,在屋子里百思不解的来回踱起了步。
绝儿顺着贼人的话前后一想,如果他那是一头真发,他口口声声说的“拆家”也是真的,难道……
她深吸了口气,趁着贼人吓得还没睁眼,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果不其然,手上是冰凉彻骨的触感,不过他的肌肤尚有弹性。
“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的‘家’难道是在庙里?”绝儿瞪大眼睛,屏息看着贼人。
贼人眯缝着眼睛胆战心惊的看了看她,见绝儿手上的菜刀安安稳稳的躺在了木桌上,这才松了口气,骄横的说:“哼,你可算记起来了。”
绝儿心头一沉,结结巴巴的又问:“你、你莫不是住在棺材里?”
贼人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泄气似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多亏了你,我现在连棺材都没得住了。”
绝儿倒吸一口凉气,一声不吭的回到厨房拿起一直被贼人惦记的馒头,然后回到堂屋,提起麻绳将他带到屋外,将馒头硬塞到他嘴里,迅速关上大门回屋里,死死抵着门后喊道:
“馒头已经给你了!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贼人在原地面对着门板懵了好一会儿,手脚被绑着,嘴里又塞了馒头,绝儿只听到他在门外撞门,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一个馒头就想打发我!当我是要饭的啊?”
绝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是真倒霉,庙不是她拆的,那棺材明明也好好的,这不人不鬼摸不清来历的家伙怎么偏找上自己了?
“那你想怎么样!?”可绝儿偏又心软,门外的家伙看起来在入棺的时候应该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如果他真是明朝下的葬,绝儿见过不少那玩意,不管是人是鬼,这都多少年了,想来又可怕又可怜……
即便她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实在狠不下心推脱,总不能怂恿着他去找刘家村的村民吧,白天她还夸了海口保他们一月无虞。
“当然是要你负责啊!”贼人费了半天劲才将嘴里的馒头给吐出来,见馒头又掉到脏地上,差点痛惜的挤出几滴眼泪,“你就不能先解了我身上的绳子再撵我么?我的馒头又掉脏水里了!”
绝儿在门内翻了个白眼,纠结半天才将门打开一条缝,透过门缝看着他松口说道:“你得先告诉我你的来历,我才帮你松绑。”
门外的家伙抿嘴耸了耸肩,讪讪的说:“我还想问问别人我的来历呢,醒来就发现自己在棺材里,我自己都差点吓得背过气。”
“人才会背过气。”绝儿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妥,还不能给他下定论,万一他真是大活人呢,死那么久的人的身体还不太可能这么鲜活,“这么说你什么都不记得,却知道谁拆了你的家?”
“那可不。”他的语气似乎还有些傲慢,“能不能先给我松绑?”
“你可真行。”绝儿谨小慎微的又斟酌了一阵,看门外那家伙的怂包样,就算给他松了绑也翻不出天,要不然他要是这样赖着不走,天亮了被外面路过的人看到了,还不知又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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