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可能的,还请王爷死了这条心吧,”江释月直直地盯着他,口气有些低落,“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嫡母不疼,父亲不爱,就算王爷一心想娶我,我的身份也只够去王府做个妾室。我若为妾,必然自裁,还请……”
“胡说八道!”裴深一口打断了她,有些恼怒地站了起来,荷花散了一地,“我若是娶你,怎会让你做妾室?”
他果然会这么说,江释月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哀婉:“王爷只不过见了我两三面,便送人又送情,让我难做得很。王爷究竟为何……对我有意,难道只是因为这张脸吗?”
虽是假意说这些话,但她的确很想问他这个问题。
“两三面……”江释月看见裴深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十分柔软的神色,带着口气都轻了些,“我喜欢你,想对你好,难道还需要理由么?”
作为一个庶女,尤其是一个还算美貌、还算有名声的庶女,她生在江家的价值不过就是说一门好亲,嫁一个对父亲有所助力的人,为大哥和父亲以后的仕途铺路。
前生她的名声被嫡母和姐姐败去了不少,没什么有头脸的高门大户来提亲,就算来的也不过是小门小户。父亲不肯浪费她这张脸,一门亲事都没应下,这才让后来上门来的皆是位高权重却只是想纳她为妾的中年老男人。
与南家的亲事自然是一门好亲事,但就南家那样的门第,怎么会纾尊降贵地来娶一个庶女为正妻。江延也是下了十二分的决心,抱着事不成便废了这女儿的婚事随便送人的想法,才敢做下那样的事。
后来南国公求亲,江凌瑶几乎妒红了眼。她也是诚惶诚恐,只觉当年抓得住南郁,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现今既不能把希望压在南郁身上,这个从天而降的小王爷,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
虽不知他这般心思为何在前世没有展现出来,但如今有他这般情意,即使嫁不进九王府去,父亲若是再想随便找个老男人把她送了,想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江释月脚步轻快地从园子里走出来,连花荻都没叫。方才她一番试探,迫得那小王爷信誓旦旦地说了许多话,也算是够用了。想必那小王爷口上说着不是,却仍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既然如此,相互得利,互取所需也不错。
虽然不该把没关系的人牵扯进来,但他这般行事,肯定不免被扯进来,大不了……以后有了机会,再报答他便是。
江释月这般想着,顺手拨弄了拨弄手中的荷花,那荷花想是刚采下的,还沾染着新鲜的露水,沁出清新的荷香。她深嗅了一口,只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荷园离前厅其实远得很,为了避免遇见旁人,她又专门挑了条偏僻的小路来走,前后都不见人。她本想静心继续思考,却被一阵迎面而来的酒气吓了一跳。
“这位姑娘……”
一个满面通红的纨绔子弟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不知是从哪条小路闯过来的。这少年衣冠不整,走起路来歪七扭八,看起来便喝了许多酒,此刻估计是找不到路,才误打误撞地遇见她的。
江释月环顾了周围一圈,暗道不妙,拿手中的荷花掩着脸连退了三步:“这位公子,你……”
☆、狭路
“你是……哪家,哪家带来的?”席间男女分列,想必这少年并未在她进门之后见过她,如今只见她着红衣又披发,把她误认成了哪家带来的歌舞伎,“来让我抱抱……你好香……”
“公子自重!”江释月又退几步,但看那少年如今醉得不知所以然,根本没法跟他讲道理,只得飞快地盘算道,“不知公子是哪位——”
这路上无人,她着长裙行动不便,若在这儿被这少年给缠住了,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那公子喝得昏头转向,只色眯眯笑道:“你管我是谁?”
江释月环顾了一圈,突然发现在她右手边几步,草丛背后竟有一处小水洼,不免放心了些。她一边向那水洼处退去,一边说道:“那这位公子,你可知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小美人……”那少年色眯眯地盯着她,张着手便向她走了过来,“爷今日看上你了,是你的福气,以后跟着爷绝对不亏待你……”
江释月有些恼怒地踏进了那水洼边上的草丛,面上却装出一副娇怯相来:“我是江家的——这光天化日的,在路上多不好,公子也找个隐蔽的地方……”
“说得也是……”那公子听她这么说,不免心花怒放,快走了几步向她扑了过来。江释月侧身一闪迈回到路上,踉跄了一步,那公子果然中计,一头栽到了草丛之后的水洼当中,溅了自己一头一脸的泥:“你……”
江释月本以为他喝得多,栽上这么一跤该许久爬不起来才是,可也不知那公子哪里来的力气,竟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摇摇晃晃地自己爬了出来:“臭婊|子,竟敢戏弄本大爷……”
江释月顺手抄起路边一块石头向他扔过去,那公子在后面发出了一声痛呼,嘴上犹在滔滔不绝地骂她。江释月回头看了一眼,提起裙子来便开始向前厅跑,只是还没跑几步,便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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