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看了她就不快活,”江凌瑶其实也这么觉得,“上次穿衣和抚琴之事,原也有些运气在里头……毕竟她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钱瑜摸了摸她的头:“说你来你也少管这些事,就安安心心地等待出嫁便是,你父亲给你挑的人家算是不错,你……”
“母亲还说呢,”江凌瑶似乎有几分埋怨,“这方二公子现如今也不是什么大官,不过依靠着他父亲才有这般身份地位,又不是长子,叫我嫁过去以后吃他家大房的挂落么……”
“你也别急,我劝过你父亲了,”钱瑜忙道,“过几日阙阳登高,你也可以去见见那方二公子,再说登高会那日才俊这么多,那几个王爷万一看上你……你父亲哪能就认准这门婚事呢。”
“说得也是……”江凌瑶想了想,又得意地笑道,“对了,父亲可为七妹妹挑好人家了,是户部那个尚大人,还是快六十的那个程大人?说起来啊,她这种身份,能嫁给官职这样高的大官,可算是烧了高香了。”
“你父亲也没想好,”钱瑜笑道,“她这张狐媚子的脸啊,可有大用呢……我听你父亲的意思是,若是实在不行,便把她喂了药送到更高的官儿的床上去,到那时她身败名裂,才叫痛快!谁让她一个庶女不自量力,天天妄想抢你的风头?”
提起江释月的容貌,江凌瑶的眸中也变得阴冷了些,不过她仍是好奇:“那些高官儿万一不肯娶她怎么办,这步棋不就废了吗?到那时她失了名节,人家又不肯要她,最后只得一头磕死……”
“放心,”钱瑜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带着隐秘的笑容,“你父亲怎么会叫她死呢……到那时她也失了声名和身份,兜头一裹,捆了随便送去哪个大人府上当个玩物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江释月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她十分愉悦地笑道:“还是父亲想得周到。”
☆、阙阳
每逢重阳,与皇上一母同胞的长姐华陵长公主总会在阙阳山举办全信京贵族皆可来参与的登高会。这位长公主身份贵重,又颇得皇上尊敬,免不得会引来一群人争先奉承。
因而她举办的登高会,凡是信京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派人来参加,这其中最多的,便是那些未说亲事的少男少女们。这样相看的好机会,全年可见不得几次。
况且华陵长公主的登高会,几位王爷可是都会来的,万一被他们其中哪个看上了,那可是前世都求不来的机缘。
于是各家少女卯足了力气争奇斗艳,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陈卿蓉到得早,摇着扇子听几个小姑娘在那里咬耳朵。
“今年不知江家那个庶女会不会来,若是她来了,咱们……”
“她这种身份,哪能来参加长公主的聚会?凌瑶姐姐估计不会让她来的。”
安芷陵在一旁听得不快,冷哼了一声:“碎嘴。”
那几个世家少女自诩书香门第,也一向看不起出身武夫世家的安芷陵,只装作未闻。倒是陈卿蓉重重扔下了手中的扇子,道:“少说几句吧。”
话音未落,江家的轿子便到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从轿子中出来。江凌瑶在前,下了轿子后也没管身后的江释月,满面笑容地便向几个少女走了过来:“几位姐姐妹妹,今日我可是来晚了……”
“她怎么也来了……”
早到的少女们用一种艳羡又嫉恨的眼光盯着刚下轿的江释月,说起来自从上回荷宴她将那艳俗的红色穿出一种别样的风姿来之后,红色衣裳便在信京风靡了一阵。今日席间许多女子都穿了红色,可江释月却换了一身清清爽爽的梨花白色衣裙,更衬得人宛如瑶池仙子,有许多女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不是红色衣裙多么好看,而是她无论穿什么颜色,都能穿出这般无双风采来。
江凌瑶估计也觉察到了在场诸位世家公子投向江释月的倾慕眼光,不由得笑容一僵,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得人群当中又是一阵骚动,原是华陵长公主带着她的仆从出现了。
说起华陵长公主裴丹溪,也算得上嘉朝一个传奇女子。
华陵长公主生母为先帝的盛贵妃,盛贵妃二子一女,除她之外的另外两位是嘉朝皇室当中最出挑的七皇子和九皇子。当初夺嫡之争何等激烈,华陵长公主为了给如今的圣上,也就是当年的七皇子铺好路,毅然自请和亲,嫁去了北方的宸国。
有宸国王室的支持,皇上才在一众兄弟当中杀了出来,坐稳了皇位。当年夺嫡之争中与他作对的人也一一被铲除,如今也只剩了当年七王党中的三王爷宁王、四王爷齐王、六王爷禹王和年纪尚小的九王爷十王爷。
而华陵长公主在宸国五年,雷霆手段折服了宸国王室上上下下,把宸国局势牢牢地控制在了手心,更在宸国与嘉朝开战之时单枪匹马亲手弑夫,使得嘉朝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胜了宸国。
华陵长公主自然而然地也回了嘉朝,得了圣上十二分尊敬。
只是……这样的女子,恐怕世间再无第二个男子敢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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