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样一对互坑的姐妹,说书先生也算毁了三观,承认碰上了硬茬,最后连脾气都没有,只求放过。他本着文人最后的礼貌对两人行了一礼,客气地请她们出去,“让客人见笑了,我们这永县是个小地方,茶点都上不得什么台面。客人是个有口福的,天『色』不算太晚,此时可去醉仙楼,他们那儿的茶点最是精致不过的。两位请。”
“哟呵!”安安不乐意,跳下了椅子正要开口说话,突觉自己太矮,还得仰着脖子才能看得见说书先生,于是又四肢扑腾着爬回去,站在凳子上。平视着说书的先生,“你这先生,说话尽是文邹邹的,真是无趣。谁跟你在这说那嫌弃不嫌弃的,我只问你一句,你的故事都是谁人编的?改是不改?”
“这位客人,鄙人刚才已经说过了,要听故事,明日请早。”先生说完,又想着永县就那么点大,从不曾见过两人,怕是外地来的,又补充了一句。“每日仅一场,每场只讲一个时辰,这是鄙人的规矩,还望两位客人不要强人所难。”
“先生,你这人和你的故事一样,无趣的很,我都不耐烦听。”安安脚尖一点,跳到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坐着,双手抱胸,一副教训的口气说道:“花娘要是想吃掉书生,随时都可以,何必典当首饰养着他?多此一举。要我说,那个花娘根本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她是好妖。”
说书先生给气了乐了,“妖哪里还分好妖和坏妖,只要是妖,当然都是十恶不赦之徒。那花娘意在折磨书生,让他痛苦而亡也未可知。妖怪嘛,总是不人道的,他们以折磨为乐,自然不愿被折磨的人死的太快,否则体会不到个种乐趣。这也不怪你,毕竟你年纪还小,哪里知道这些。”
受白宛和先进思想的影响,再加上这些年来的切身体会,安安也执拗起来,誓要为一个故事人物讨回公道,“花娘是好妖还是坏妖暂且放下不谈,我们只说书生,他一破落户,好好的正道不走,偏要学人泡妞,逛花楼,他自己好『色』,非花娘不娶,会有什么结果都是咎由自取。所以他活该。”
“……”说书先生愣了,男人好『色』不是理所应当吗,怎么从安安嘴巴里说出来,倒像是书生好『色』导致了花娘变成妖的即视感。完全没有逻辑道理,他在盛和茶楼里,说了这么些日子的故事,破天荒的,这还是头一遭遇上,说他故事不好的。
再儒雅的先生,也是有半分脾『性』的,说这话,声音都提高了半分。“敢问这位客人,鄙人的故事是好是坏可有碍着你?”你大可不听,何必来找茬。
“当然碍着我了,还碍着天下所有向善的好妖了。我今天就要跟你这个酸腐先生好好说道说道。”安安叉着腰,面『色』严肃,“多少修道者自诩清高,却耐不住清修的苦寂,暗地里养着鼎炉,采阴补阳,失去了利用价值又残忍杀害。多少平凡的父母,为了换取修道心法,不惜将家中娇养的女儿送于别人做鼎炉……此等狼心狗肺的例子,先生只怕听的也不少,相比之下,试问,世上最可怕的莫不是人心?”
说书先生走南闯北,这些故事确实不是道听途说,他自己也亲眼目睹了不少。的确,他不承认有好妖,认为妖不是好东西,但可以防范可以击杀,而人心的叵测却是防不胜防,比妖可怕百倍不止。先生一时愕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一个小娃娃的口中说出。
他重新打量起两个女娃娃,打扮不俗,行事不拘小节,全凭喜好,而不是为了表面的名声故作清高,比起那些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偷鸡『摸』狗的仙人来,她们两个女娃看上去反而更加顺眼很多。
先生再细细一探,竟不知两人修为深浅,便说明她们修为具在自己之上,尤其是桌子下的白宛和,更给了他一种高山仰止的超然感觉,震惊之余也多了一份感叹。
想到这里,说书先生有莫名有一种释然。是啊,佛祖能悟大道,也能割肉喂鹰,她们修为自然已经超脱世外,明辨世上的是非对错,而不是只看人或者妖。人有好坏之分,妖为何不能有好坏之分?先生摇摇头,看来,是自己被尘世牵绊,坐井观天,过于武断了。
先生再睁开眼时,眼底一片悟道的清明,一改刚才的态度,他向两人郑重地施了一礼,“两位仙子教训的是,鄙人的确见识浅薄,还请两位仙子赐教。”
白宛和跟安安面面相觑,她们不过是一时兴起,纯粹要找那先生的麻烦,谁知招了个崇拜者,还要请教,摆明了不给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给走啊,居然惹了个更大的麻烦。说理都没个地儿了。
白宛和不明白了,为啥出门购个物,偶然路过听个故事,就有这么高的追捧率。随便找个茬,就让人悟道了。仔细一想,又立马释怀了,毕竟姑『奶』『奶』人中龙凤,天之骄子嘛,得尽快适应并且接受这种被人追捧的状态,毕竟未来还会有更多的脑残粉,没办法,姐的人生就是这么轰炸天。
“安安,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白宛和单手托腮,干脆半卧在桌子下,打算两耳不闻窗外事,先眯一会儿,说不定醒来时,安安的传道授业解『惑』刚刚结束。她是当老板的,管理的事她可以来,打工的事嘛,不必亲力亲为了,交给安安就行,也正好让安安锻炼锻炼。毕竟,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说不定她哪天就发展出修道大学一条龙服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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